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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
p先生是w小姐见过最危险的男人,而且她敢肯定,这男人是自己的笨蛋妹妹搞不定的。
但这个白袍人……咦……
好简单。
好直白。
她竟然几眼就……差不多摸准了他的情绪与行为……咦?这么简单?
w小姐诧异地眨了眨眼,注视他的眼神愈发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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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讨论这两个家伙的所作所为——致力于拯救活人保护亡灵的维修部在职员工无疑是正义善良的,这个在恶贯满盈、拿活人舌头做赌注的幕后组织做高层的白袍人肯定无耻邪恶——但,如果,单纯从他们的眼睛辨析——
比起p先生,这个白袍小鬼,更符合“天使”的定义呢。
直白,纯粹,她一眼就看到底了。
甚至有种“原本浅蓝色就该这么简单,p的眼睛好虚假好不真实”的错觉。
……嗯?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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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人受不了了。
w小姐的打量让他如坐针毡。
果然,顶着这张脸的女人,不管做出什么表情,都是渣滓。
抢走哥哥的……又弃如敝履的……渣滓。
但,最终,白袍人还是压下了浓重的反胃感。
他要准备下个世界和哥哥的见面,还要计划为他的五十年祭送上贺礼,没时间在这里和渣滓耗。
不发一言,他拉上兜帽,再次遮掩住自己那辨识度极高的金发。
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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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他的模样……”
w小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脑子中突然闪过什么——难道,那头恶犬,就连展露给她们看的眼睛都不是真实的眼睛——并非真实的浅蓝色,而是——
“是啊,真奇怪。”
她身旁的座椅突然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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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不知道,你现在,喜欢那个金发碧眼的类型。”
w小姐:啧。
她扭过头去,886先生坐在她身边,正眯着眼睛托着腮瞧她。
“你以前不是黑发黑眼激推人吗?唔……为此还专门把一个求爱的异邦人赶出门了,说他的金发闪到了你眼睛。”
他又凑近了点,摸摸下巴:“不应该啊……你的黑发黑眼审美可是很坚定的……唔,难道是,你看到白袍时,联想到了另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
886先生吹了声口哨。
“你被会长复活后一直半囚禁在这里,竟然还想办法联系了恐怖维修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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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夫人。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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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有今天,她嫁人时,就该选金店隔壁那家银楼的老板。
那时候是经过一番精挑细选,特意选了个病弱的,不健壮的,一看就纵情酒色快死了还要浪的类型。
……银楼老板可能是强壮了点,可能是不太容易早死,但跟眼前这个比起来……
银楼老板憨啊。
没什么脑子,好算计。
这个短短几年就名声鹊起,赚了一堆大金条的家伙……是顶尖的聪明。
不好糊弄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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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厌烦我过于聪明、不好糊弄吗?”886先生叹息一声,“我要不是稍微有点脑子,也没办法给夫人赚来能花一辈子的金条啊。”
“这点事你还要念多久。”
w小姐多多少少垮了脸,寿终正寝圆满合眼后还要应付前夫真挺糟心的:“说的好像我欺骗了你感情。实际上你我做夫妻前,清清楚楚说过……”
“啊,我明白。做生意罢了,我们俩是做了一笔很成功的交易,我的确没什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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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6先生看着她,依旧是温婉贤淑的姿态,美丽夺目的外表。
当年,那位名满帝都,裙裾华美,头戴白山茶的花魁。
发髻上的花枝步摇一步一晃,晃走了多少人的目光。
只要见过她一面,就会变成她的追求者;见过她第二面,就会落陷了整颗心。
那个世界,那个时代,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听过她的名字,渴望过她的身影。
……但,可惜也不可惜,当他认识她的时候,这女人已经不再待在帝都里,也不再是绝世的花魁。
依旧有着很多的追求者,依旧拥有美丽动人的仪态,但她只是甘于寄居在一位老古董商的小院子里,早九晚六地提着朴素的青裙子,去茶馆里拉二胡。
有许多男人指着茶馆里那个拉二胡的女人对他唏嘘,说,你知道吗,那曾经可是位名满帝都的花魁,现在就只素面朝天的在卖茶的王大爷旁边拉二胡,中午还当着大家的面在旁边的饺子馆连炫三两韭菜煎饺,就蒜。
太可惜了,哎呀,好可惜。
好好一个花魁,现在吃韭菜还就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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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886先生根本没看到那些肤浅男人看到的东西。
美貌?才艺?或者美女吃蒜的崩溃感?
……不。
他只看到了商机。
一个曾名满帝都,传言里能和王公贵族平起平坐的绝世美女,竟然完完整整地从那个时代、那座城、那片烟花之地退了出来。
不含伤痛,不染尘埃。
依旧眼神明亮,姿态美丽,轻轻松松地吃饺子拉二胡,快乐又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在高质量的追求者中挑选着要嫁的对象,对婚姻、亲情与儿女都抱着灿烂无垢的渴望。
她没沾上那座城里的任何阴影。
——那么,这女人,是有怎样恐怖的手腕,又有着怎样缜密的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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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6先生是个再聪明不过的生意人,他知道,理应没有人能从那座城里全身而退。
没有人。
别说把他放在一个花魁的位置,就是放在一个走卒、一个小贩的位置……也不可能,绝不可能从那座城里,完完整整地回来。
所以,这女人……一定是个前所未有、绝顶聪明的弄权者。
他只是个小小的金店老板,出身平凡,但他拼命想要挤入那座曾经繁华的城,他想结识那些王公贵族,所以……
所以886先生去求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