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应下。
周氏离开后,镇北侯看着江鸣,许久后叹息道:“你受苦了。”
当年镇北侯一手拉起镇北军,后怕功高盖主他交兵符于皇帝。这次北胡来犯,朝廷派去的将领接连战败,眼瞅着大周北境防线要毁于一旦,皇帝又想起了镇北侯,想让他亲赴战场振奋军心。
镇北侯倒不是不想,只是这些年在他刻意的疏懒之下,他多年未拿过长枪,箭术也早就荒废了,整个人都是老胳膊老腿。
更何况他最是了解皇帝,需要自己时,皇帝甚是和善,等一切结束皇帝第一个想法不会是镇北侯率军击退敌人,而是他这些年称病不出是在韬光养晦,皇帝会认为镇北军多年来还是听从他的命令。到时皇帝发起难来,镇北军中很多人都会跟着遭殃。
可他在边境多年,知道战争一旦开始,遭殃的都是老百姓。宫城同北境千里之遥,边境横尸百里,影响不了金陵的繁华和纸醉金迷。
正当两难之际,江鸣主动向皇帝请缨去边关。皇帝同意,圣旨下达,无人能改。镇北侯在江鸣出征前只说一句话,这场仗是为北境老百姓打的,是赢是败,无愧于心就是。
江鸣此番前去北境两年,受伤受苦不说,还差点背上叛国之罪,阔达如镇北侯也难免心灰意冷。
江鸣明白父亲心思,他正色道:“父亲,都过去了。”
镇北侯点头:“我们先把眼前这关度过,至于端王府的那个臭小子,他做事向来没轻重,你不必搭理他那些混账话。过些日子事情淡了下去,流言也就没了。”
江鸣:“这个小王爷行事荒唐,却帮我解了不少麻烦,以后我避着他走就是了。”他入京时穿的是戎装,萧莫把他带回端王府后,左一句难看右一句丑,非要给他亲手换掉。
江鸣自然没让他动手,自己换了干净衣服,又不经意地加重了腰间伤势,被血染红的腰轻易就能被人看到。
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要不然就只能坐以待毙。
镇北侯:“不提他了,你把情况给我好好说说。”
江鸣:“是,父亲。”
而后几□□堂上因为江鸣之事吵得厉害,一方说有罪,一方就说无罪,其中还夹杂着御史台对萧莫的弹劾抨击,说他荒唐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皇帝都怒了好几次,说朝堂不是菜市场,他们是大周的官员,不是买菜翁。但吵架这活,吵不出个理儿来,谁都不会善罢甘休。
总之江鸣被讨论多少天,萧莫就被御史弹劾多少天。
越弹劾一些中立的官员越觉得萧莫不是东西,越觉得江鸣被他缠上真是可怜。
这些事并没有影响到萧莫,因为他被端王关在王府里。
萧莫正好不想出门,很乖觉地蹲在王府过舒坦日子。
端王见他这么听话,又怕把他憋出毛病,于是又期期艾艾亲自给萧莫拿了银票,让他出去听曲。
萧莫拿着银票心中感慨原主有个不差钱的爹。
不得不说他和江鸣是死对头,萧莫这一出府就碰到了江鸣。不但碰到了人,还碰到了一件翼安郡的太守隐瞒十县受灾民不聊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