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那位小同学打颤着腿出来,身上没伤,不知看了什么恐怖画面,受刺激一样瞪着眼,嘴里神神叨叨往外踉跄,接着他跟奇装异服们打了个照面,疯上加疯,校服也没换,跑了。
陆白溪:“见什么鬼了这是。”
岱浪:“白衣女鬼。”
陆白溪:“给本公主闭嘴。”
秦野垂眼看那张纸,捡起扫一遍,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些检讨内容,就那个精神状态,能有个一两排也蛮不容易。
他把纸往屏幕下的入口里一塞,机器没收,显示一个红叉,提示;字数不足100。
秦野扬眉把纸一扔,抽了叠新的,开门进了。
岱浪:“哎你!”
另外几个一愣,还没来得及出口拦,门已经上锁。
里面安静无声,跟刚才惨绝人寰的场面形成鲜明对比。
秦野进门,入目中间一把椅子,一张桌,桌上一支笔,四方是白墙,空间不大。
他坐椅子上,拿起笔的刹那四周忽而暗下,顶上一束光给他打着,拿来写检讨。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一片虚无。
秦野想不通刚才那人怎么反应那么大,于他而言目前的困难大概是保持清醒,刚吸进去的迷药快都过了劲,还没歇的机会。
这辈子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为件校服手写检讨。
陆白溪贴在门边:“里面怎么没动静。”
藤九:“等他出来问问。”
陆白溪:“不会出事了吧,要不要进去救他。还能刷刷好感信任度。”
她下意识后半句出来的时候,另外几双眼睛齐刷刷往门那望了望,随后互相对上,各怀鬼胎。
岱浪最先收眼,他打量着屏幕,捣鼓尝试点了新生录入。
屏幕在点击新生录入后跳出个扫脸的界面,底下输入姓名按手指,岱浪扬扬眉,不以为意试了试,“滴”声轻响,送出来件校服,以及一块校牌。
轻轻松松一分钟。
岱浪:“嚯,这么简单,哥们白遭罪。”
另外三人看他顺顺利利没出什么问题,跟着一通操作,各自领校服。
最后一件穿上身时,门开了。
秦野手摁额侧,站在门边扫他们一眼,顿了顿。
他是事出有因的这个因,虽然嫌烦,但把人带过来了,出于那点不算多的人道主义,还是决定管一回,之后生死有命爱怎么怎么。
秦野抱着“自己的锅自己收拾”这种心态在里面复制粘贴手抄五张检讨,耐心已经差不多见底。
哪知出门另外四个已经自行解决,甚至披上外套挂了校牌。
秦野:“哪来的?”
岱浪:“这儿领的,新生录入,你也来一件?”
秦野:好他妈一个新生录入。
秦野摆摆手,顺势把另外四张薄纸丢垃圾桶,随后留一张给自己换了套衣服。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至少这场学生杀杀不到他头上。
剩下四人站在原地,陆白溪过去弯腰拿起丢掉的纸看了看,秦野的字很不错,她不知道这人在里面经历什么,但这手检讨写得赏心悦目,字如其人,随意里锋芒毕露,隽骨似风。
就是内容敷衍了点,一句话照搬抄十遍凑字数。
随后陆白溪在白纸角落位置看到了一点暗红血迹。
秦野已经拿好东西走出后勤处。陆白溪想想,起身跟了出去。
走廊上他一手抓着褪下的黑衣,另只手正穿校服,露出的肌肉线条匀称有力,窗外是学校路灯打进来的光,照在他有些凌乱的黑发上,手臂上不止一道伤,挺深,大概因为刚写字碰到,有点渗血。
校服蓝白配色很干净,秦野就那个姿势停半秒,随后垂下手,从黑衣那撕了一条简单往伤口一包,末了继续穿衣服的动作。
陆白溪猜他不想在白色上沾血,不然不至于现在才干这事。
秦野背对她慢悠悠把外衣拉链一拉:“我看你们两个女的在没好意思脱,你倒是挺好意思看的。”
后面那个愣愣笑回:“特别好意思,露多点,爱看。”
陆白溪说完又问:“秦野你是不是生气了。”
秦野往回走,脸上倦倦的:“嗯?”
他站后勤处门口,抵在门框,双手插兜,“生什么气,多大点事。”
秦野垂眼看着围在垃圾桶边拿着检讨神情各异的三人,不咸不淡,有一点轻笑的鼻音,话里带些恐吓意味:
“你们死得早,我也轻松点。”
“……”藤九抬头,“什么意思。”
秦野拿视线指他们胸前的校牌:“入学既入坟。”
入坟打头人岱浪挑着眉,完全没在意的一张嘴脸,重点偏到天涯海角,点着上面的铁锈红:
“受伤了?在里面为我们挨刀了?这么爱我们,这不得感动得掉几滴眼泪。”
秦野:“可别,我这人自私,都是为自己挨的。”
藤九试图把话题拉入正轨:“我们在这入学会怎么样?”
秦野有点怠然,懒得解释说明,开口废话文学:“当学生。”
操场忽而传来阵动静,像是有人在狂奔大吼大叫。几人往外一看,是之前那个衣服划坏的小同学。
广播警告:“请勿在规定外的时间在操场逗留。”
下一秒,粉笔穿头场景再现,短短一瞬,人仰面倒地。
刚“入学”的几个愣愣。
陆白溪:“变相枪.毙?确定这是学校?我现在摘校牌还来得及吗?”
藤九倒是冷静了几分:“我们在这要做什么。回自己世界前总得把命保住,客死他乡太晦气。”
秦野看横竖得他交代,开了口:
“演学生,每班每天会票选一个没演好的出局。其他按规则。”
忽而校园广播应声响起:
“请各位同学在十点前回到寝室休息,回寝后请勿离开,期间请遵守校规。”
几人的校牌传出机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