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十二点,沈鹤洲从书房出来,手上提着一个小的礼品袋。
正想往二楼许云秋的房间方向走,瞥向一楼大厅依旧灯火通明。
他心下疑惑,抬眸一瞥,客厅的沙发前,许云秋抱着抱枕坐在地毯上睡着了。
他身前的茶几上,还摆着那一束整齐插进花瓶里的白玫瑰。
沈鹤洲不由得放轻脚步,走到了他身边去。
许云秋呼吸很浅,巴掌大的脸埋进枕头里,几乎只能露出一双眼睛。
黢黑的长睫映在瓷白的脸上,顶光笼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沈鹤洲在他旁边轻手轻脚地坐下。
地上零散地落着被修剪下来的花枝,像是一道伫立的荆棘横亘在两人之间。
在等待许云秋回家的过程中,沈鹤洲的耐心逐渐被消磨。
这束花和蛋糕的存在,让连夜赶回来给他过生日,想看他笑一笑的自己像个傻子。
沈鹤洲拿花泄了气。
这种感觉,就像之前给许云秋买衣服,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一样让人觉得心烦。
那束本应该在垃圾桶的里白玫瑰不知何时却被许云秋捡了回来,小心呵护着插进花瓶里。
沈鹤洲忽然觉得,很糟糕。
他坐在许云秋边上,拿过那块快要融化的蛋糕尝了一口。
很甜,像许云秋,像他的唇,化在嘴里又软又甜。
沈鹤洲面色毫无波动,却红着耳尖,又尝了一口。
他就说,第二口果然没老婆的嘴唇甜,无趣。
沈鹤洲没了兴趣,把蛋糕放下,轻声道了一句“生日快乐”。
一旁的许云秋许是做了什么好梦,带着笑意地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的祝福。
今天的他事事有回应,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太快,让人无措。
沈鹤洲轻轻拉过他的手,把礼品袋里的那只手表拿出来,戴在了他的手上。
墨蓝的金属表带扣在他腕上,衬得他骨感明显的手背清白欲碎。
沈鹤洲盯着人看了会儿,见人身上终于有了自己的东西,才满意地将人抱起来,送回房间去。
今晚橘城落了雪,大朵的雪花直接从空中洋洋洒洒地落下。
这雪要是不断,明天的景象一定是许云秋喜欢的。
沈鹤洲垂眸看了一眼床上的他,正准备起身,又被他轻轻勾住了手指,“沈……”
他在呓语,声音很小,不知说了些什么,听不太清。
沈鹤洲俯身附耳过去,才听见许云秋说,“沈……先生,疼……”
疼?
他一时着急,还未松开他的手把人从噩梦中叫醒,又听见许云秋断断续续道,“先不怀……疼……”
沈鹤洲额角一跳,竟然在梦里,也要被他耍。
“许云秋,”他捏住他的脸,见人眉头一皱,又松开了手,还是不满意,沈鹤洲低头咬上他的唇,“突然这么吊着我,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