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遥:“要哄吗?”
罗漾:“你有这技能?”
方遥:“没有。”
再次深呼吸,罗漾弯腰出阁楼,继续微笑:“下楼。”
云星仙女难得乖巧:“好。”
两人在阁楼磨蹭这么久,罗漾还奇怪怎么没有人返回来找,不想才下到三楼,就听见耳边传来武笑笑声音:“队长,你和方遥还在阁楼吗?”
四下张望,哪里有武笑笑的影子。
“你在哪儿?”罗漾问。
“我们都在一楼,”武笑笑的声音似近似远,“我在使用【大橘大利电话机】。”
罗漾愣住,回忆起该道具的详情说明:“那不是只能在旅途里用吗?”
武笑笑:“嗯,但火车遇险的时候你的大白鹅道具可以用,我就想着电话机是不是也能用。”
事实证明,的确可以。
无论是一次性道具,还是永久性道具,在这趟“列车考验”里可以和旅途里一样使用。
显然,尽管没有旅途信息和主线支线行程,但这趟列车本质上依然是一场特殊的“小型旅途”,只不过旅途要找的是“出口”,而列车要去的是“终点站”。
……
一楼客厅。
武笑笑还在跟自家队长试验电话机,十个人里只有没围观过【七月半】的梦黄粱和勃朗宁是初次见这道具,不约而同眼前一亮。
勃朗宁:“b级旅途的盒里生物给的?一条白花蛇?笑笑你运气真好,一定是那家伙看你可爱。”
于天雷:“才认识几天,别喊这么亲热,叫全名。”
梦黄粱:“这个东西不错,旅途里分头行动的时候只要把你留在一个安全地方当信息中枢就行了,小妹妹你深藏不露啊。”
于天雷:“什么小妹妹,太轻浮了。”
双双无端被怼的两位前社长:“……”
早已在围观【似我者死】时就知悉天雷同学属性的一匹好人,以及在【煤气灯瀑布镇】里并肩战斗又共同围观了【七月半】的烧仙草、太岁神、smoke,对此情景皆不意外——于天雷,姓于,名天雷,id天罡地煞风雷阵,核心技能:最懂爱情,被动技能:护花使者。
武笑笑对于自家队友过分的“保护欲”忍俊不禁,但又心里暖融融的,过了几秒才想起还跟罗漾通着话呢,连忙回应那边:“我在,队长,没断线,你们……”
话还没说完,被两位老师护在沙发里的几个初中生里的一个,突然跳起来指着窗户喊:“有人形怪物,就在窗户外面,我看见了——”
少年这一嗓子喊得所有人一激灵,原本离窗户近的唰一下闪开老远。
而一直坐在壁炉前苦思冥想“意识苏醒”的科幻青年,闻言却起身,十分胆大地走过去。
来到窗前站定,他上半身前倾贴近玻璃,努力透过被细雨打得雾蒙蒙的玻璃,眯眼看向外面晦暗不明的深处。
所有人屏住呼吸,整栋房子静得只剩罗漾和方遥从楼梯上下来踩出的吱呀声。
然而没人看那两个从楼上下来的身影,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科幻青年面前的玻璃上。
突然“砰——”地一声,一只手掌从外面拍上玻璃,那手宽厚肥大,掌心乱纹布满伤痕和老茧。
科幻青年吓得呼吸骤停,腿一软扑通摔坐到地上,饶是再大胆也克制不住地蹭着往后退。
“砰——”
“砰——砰——”
接二连三的手掌拍上玻璃,没一会儿那水雾蒙蒙的窗户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手印。
罗漾和方遥也看见了,他们才从楼上下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在玻璃不断被拍的闷响里,罗漾还是感到头皮发麻。
屋里的幸存旅客更不用说了,好几个已经吓得尖叫起来。
“啊啊啊——”
“快,快拿东西顶住窗户,不要让它们进来!”
“顶住有什么用,它们可以把玻璃砸碎,我就说我们应该回到火车那里
——”
“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亲眼所见的诡异与恐怖,让幸存旅客没办法再相信科幻青年说的什么“弥留脑电波”,即便这真是脑电波,濒临崩溃的恐惧也是真真切切的。
有人开始挪桌子挡在窗后,也有人举一反三,想起还有大门,开始驱赶沙发上的老师和初中生们,拿他们坐着的沙发去顶门。
连科幻青年也没法淡定了,左看右看,发现还有一条很危险的“外部入侵通道”:“壁炉,壁炉也要堵住!”
他说干就干,立刻脱掉衣服团成团往壁炉里的烟囱道塞,可很快发现行不通,转头问:“你们谁有火,我们把壁炉烧起来,外面的东西就爬不进来了——”
“冷静!”旅行者们实在看不下去,烧仙草和太岁神不约而同上前拦住了科幻青年。
太岁神:“现在还没弄清外面是什么东西,如果它们真想进来,打破窗户比爬烟囱道容易得多。”
烧仙草:“你别怪物没阻止在把这房子点着了。”
“这还不够清楚吗!”科幻青年急死了,“那手掌一看就是丧尸,一口一个吃你脑子,要不就是科学怪人,杀咱们一屋子跟玩儿似的,就算我们现在的身体只是我们意识的‘具象’,但意识被杀了,我们也就脑死亡……”
话还没说完,科幻青年就被忍无可忍的梦黄粱与smoke,一人一脚,踹翻到地上。
smoke:“闭嘴。”
梦黄粱:“从现在开始,听我们的,你再编一个小说试试?”
不是真想把这位想象力丰富的青年怎么样,只是他咋咋呼呼的特影响其他幸存旅客情绪,也让竭力想弄清这场“列车考验”的旅行者们心烦意乱,干脆“直接恐吓”,省得他再添乱。
挨了两脚的科幻青年总算消停了,发热的头脑暂时冷却,可怜巴巴坐在地上。
顶着门窗的那些幸存旅客也暂时松口气,因为外面的拍窗停止了,门也没有被硬闯的迹象,尽管他们从始至终也没看清除手掌外的任何模样。
就在旅行者们也略有放松的一瞬,并未点燃的壁炉忽然传出“咚”一声。
有什么东西顺着烟道掉落下来。
罗漾十人连同科幻青年齐齐定睛去看。
一截断肢。
皮肉仿佛拼接而成,缠着绷带,赫然就像电影里科学怪人的肢体。
科幻青年瞪大眼睛。
罗漾十人也懵了。这他妈是“许愿壁炉”吗?想啥来啥?
“啊啊啊是手臂,是人的手臂——”有幸存旅客看清了壁炉里落下的东西,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原本顶着大门的两个幸存旅客再也承受不了精神压力,挪开他们抵着大门的家具,一脸疯狂念叨着“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飞快打开他们一分钟前还想誓死守卫的大门。
“不要——”一家三口里的妈妈大喊出声,流着泪紧紧护住怀里的幼童,生怕被门外闯进来的东西伤害。
可没有东西闯进来,只有两只从黑暗里伸进大门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将主动开门的两个人拖了出去。
罗漾和太岁神反应最快,率先冲到门口,但哪里还有幸存旅客的影子,只有门外地上两道长长的泥泞拖痕,一直拖到黑暗深处。
“快关门——”暴躁大哥狂喊。
确认站在门口也无法看清外面景象的罗漾和太岁神,没有耽搁,重新紧闭房门,上锁。
壁炉里又有东西落下。
这次是一条断腿,流着颜色怪异的血液,像是刚刚被从身上截断。
科幻青年已经跑到旁边吐去了,“文字创作”和“实物实景”还是有差距的。
武笑笑和一匹好人强忍不适,看了几下就别开眼,于天雷已经反胃到干呕。
烧仙草、梦黄粱、smoke倒是没太大生理反应,但也没像另外两位那么“喜闻乐见”——
方遥和勃朗宁好整以暇蹲在壁炉前研究,兴致盎然。
勃朗宁:“之前是手臂,现在是腿,等一下该不会是躯干和脑袋吧,然后拼成一个完整的科学怪人?”
勃朗宁:“为什么那个科幻家伙担心外面有科学怪人,会从壁炉烟囱爬下来,科学怪人的肢体就出现了呢?”
勃朗宁:“还有拍窗户的那群家伙又是什么?同一拨科学怪人?还是其他人形怪物?”
热情讨论半天,旁边没一点回应。
勃朗宁皱起脸,转头看方遥,委委屈屈:“你怎么都不说话。”
方遥瞥他一眼:“哦。”
勃朗宁又等了半天:“然后呢?”
方遥连一眼都不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