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虑的大人走到一条条儿童围巾的专区前。

导购小姐友善道：“这些是最近热卖的毛绒围巾，非常柔软，不会伤到小朋友娇嫩的皮肤，立体的布偶装饰也很受小孩子喜欢。”

其中一条毛茸茸的蓝色围巾吸引了夏油杰的目光，柔软的围巾上，有一只立体的白色兔子玩偶，给人的感觉软乎乎的。

看着这只白色的小兔子，夏油杰想起了那两次短暂瞥见过的幼年五条悟。

有点冷淡，但跟已成年五条悟的冷淡不一样，是一种白雪般清冽又干净的冷，被一群夏油杰围着掐脸的时候，小朋友无奈又认命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确实很可爱，像只毛茸茸的雪兔子。

他抬起仅有的那只手，指了指那条围巾。

“就这个吧，请帮我包起来。”

“好的。”

一旁的五条悟幽幽道：“杰，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夏油杰疑惑道：“忘了也给你买一件兔子围巾？”

他看了看自己的五条悟，真心实意的评价道：“你戴的话，应该也很合适，就是小了点。”

五条悟嗤地一笑，“我不介意戴儿童款哦，不过我是在说杰君的围巾！你可不能只偏心那小子。”

“哦。”

夏油杰道：“他的话，这条就可以。”

他指向一条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儿童围巾，上面没有任何奇怪的装饰，“都是上小学的男孩子了，戴兔子围巾会被同学们嘲笑的，所以只要买个普通的款式就好。”

这可不是他偏心，而是从杰君的实际需求出发。

“那可不行。”五条悟却不同意：“好朋友嘛，要戴就戴一样的，怎么能厚此薄彼呢？我看这条狐狸围巾就很不错。”

五条悟拿起一条跟兔子围巾同款的狐狸围巾，橘色的狐狸头笑眯眯的，很夏油杰。

“......”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道：

“杰君不会戴的，这种动物围巾一般都是女孩子用，男孩子戴到学校的话，百分百会被嘲笑没有男子汉气概。”

很多刚上小学的男孩子都经历过这种嘲笑，有的还会因为这一点而拒绝在外面牵妈妈的手，只敢在家门口偷偷牵一下。

没有上过普通学校的五条悟不懂小学生们的烦恼，只是执着道：“干嘛要在乎别人的眼光，而且小学生本来就是一群小屁孩，本来就没有什么男子汉气概。”

夏油杰幽幽道：“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才会执着。”

五条悟：“......”

好有道理！

夏油杰拍了拍不知人间疾苦的爱人的脑袋。

像五条悟这种家伙，开会敢戴着大耳狗耳罩摇头晃脑的坐在第一排，也能穿着百褶裙大摇大摆地穿过东京的街道，完全不在乎别人做出什么反应，就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底气——毕竟，根本没有人会因此质疑五条悟的强大不是吗？

他妥协道：“狐狸围巾也包上，还有这两条普通的款式，也一起打包吧，给小孩子的圣诞礼物，打包得可爱一点。”

“好的。”

今天是平安节，来商场买东西并提出这类要求的家长可多了去了，店员会意地拿出带着圣诞节元素的包装盒，询问道：“是四条都分开包吗？”

“这两条包在一起，剩下的两条也包在一起。”

“好的，请稍等。”

她熟练地将围巾包装好，五分钟后，结了账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人提着一盒东西走出了商场。

街上到处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也不都是恋人，有很多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专门出来看热闹的。

“呼。”

五条悟吐出一口白雾。

“离零点还有一点时间，要去吃点东西吗？”

“可以。”

“杰刚才表现不错哦，跟普通人也能心平气和的对话了呢。”

夏油杰轻笑一声，“我只是恐猴，又不是社恐。”

五条悟左右看了看，感慨道：“原来二十多年前的平安夜就已经这么热闹了嘛。”

“哎呀，深闺六眼没有见识过二十年前的圣诞节是么？”

“哇，你是不是从d205那里连过《银○》世界的网络？”

《咒术○战》在《银○》世界算是个超人气作品，同人作品的数量也很庞大，他们多多少少都去慕名围观过，夏油杰的恐猴梗和狐塑梗也都是从那里学来的。

夏油杰歪头一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呵，我就说你左手打字的速度怎么进步得那么快，都是网上冲浪练出来的吧！”

“是啊。本来已经习惯用左手了，但之前在abo幻境里呆了一段时间，回来又开始觉得左手不方便了。”

五条悟无语道：“那就赶紧把手臂弄回来，反转术式、无为转变，哪个不能接回手臂？”

“不要。”

“没有右手的话，杰在床上是不可能打得过我的。”

“有了右手的话，就不能享受悟舔右臂断口的感觉了。”

飙车飚不过夏油杰的五条悟垮下脸，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停止这一情趣行为表达自己的不满。

夏油杰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他用断臂的肩膀撞了五条悟一下，“走，带你去吃肯德基。”

“哈，圣诞节就请我吃肯德基？”

“你不是很喜欢肯德基的蛋挞吗？”

“现在的肯德基也就只剩蛋挞啦！”

“啧，那可不一定，这里可是二十年前的世界，味道或许反而能让你眼前一亮。”

“我现在看见肯德基，就想起来我们以前在新宿分手的事情。”

“那叫决裂，大笨蛋。”

“等等。”

五条悟在橱窗前停下脚步，夏油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对麋鹿耳钉。

款式很简单，红宝石的金色镶边做成了麋鹿鹿角的形状，很适合现在的节日氛围。

夏油杰无语道：“悟，我不戴。”

“为什么不戴？”五条悟笑着说服他：“你看，聊天室的其他夏油杰都是用耳钉做区分的，只有你，是用断臂做区分，是时候买一对特别的耳钉了！”

夏油杰：“......”

以你们的本事，就算夏油杰们互换耳钉，其实也能精准辨别出谁是谁吧？

哪怕本质是同一个人，但人生阅历不同，身上的气质也会产生微妙的差别，比如被coser群主祸害过的高中生夏油杰no.27，就一身正气，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苦夏的阴影，被夏油群主形容为“眼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气得no.27跳起来就要跟他打架。

咳，每一个夏油杰，跟上代夏油杰都是有点私人恩怨在的。

而这点区别，就足够五条悟们靠气质认人了。

最终，五条悟还是拉着夏油杰进了店，买下了这对麋鹿耳钉。

黑发男人叹了口气，一边想着“买都买了”，一边就要用左手摘下原本的耳钉，他的单手摘耳钉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五条悟却轻轻打开他的手，自己亲手为夏油杰换下了耳钉。

“......”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自然和亲密，在店员惊讶的眼神中，五条悟帮他把麋鹿耳钉扣好。

“看，怎么样？”

夏油杰照了照镜子，实话实说道：“是挺合适的。”

匆匆一看，就只是个红宝石耳钉而已，违和感并不是很重。

“我的眼光一直都很不错。”五条悟得意洋洋道：“比如，选oneandonly的眼光。”

夏油杰心情复杂地沉默下来，没法接这句话，五条悟也不在意，只是推着他出门，阳光道：“走咯，去吃肯德基的蛋挞咯”

“......”

黑发男人温顺地被他推出店门，外面忽然开始飘起了雪花，他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出神地想：又是一年平安夜。

不知不觉间，他又多活了好几个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