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姐叫秦多儿,比秦以安大6岁,小时候学习很好,但到高中成绩下滑,最后只考上了个大专,现在在临市的师范院校读大一,学的是幼教,后来考了外地的公办幼儿园,留在当地结婚了。

秦以安小时候并不知道两个堂姐名字里的深意,直到上了大学之后,有次跟姑姑聊起,才知道大伯家其实还出生过一个三姐,比秦以安大两岁,但是出生后就送人了,再也没联系过。

联想到这事,秦以安才反应过来,“盼儿”的意思是“盼望儿子”,“多儿”的意思是“纯属多余”,虽然不像“招娣”之类那么明显,也是挺让人不舒服的名字。

直到比秦以安小半岁的秦鹏宇出生之后,大伯家总算是生出儿子来了,秦奶奶当宝贝疙瘩似的护着。幸好秦鹏宇不算太纨绔,还考上大学了,只是后来的变故,也是他们那些拼命要生出儿子来的人没想到的。

秦鹏宇翘着兰花指一张张整理着纸牌,“不会玩儿你们大人玩的那种,我要‘排火车’!”

于是四人在床上坐成一圈,玩着幼稚的纸牌游戏。好像自从决心要好好学习,很久没有这么闲适的时光了。

过了会儿,秦多儿突然问秦以安:“苗莉是不是教过你钢琴呀?”

“是呀,她教的挺好的,你怎么认识?”秦以安很惊讶。

“她是我们学校老师啊,我们专业要学钢琴嘛,是她带的课,给我们看以前学生考级的照片,上面看到你了。”秦多儿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了明显的羡慕之色。

秦以安最早是在本市文化馆找的钢琴老师,小学四年级学校组织管乐队,她被挑去吹长笛,但是本市没有好的长笛老师,杨如夏打听到临市的师范学院的老师比较好,就每个周六开车一个多小时,带她过去上课,上午学长笛,下午学钢琴,持续多年,一直到杨如夏生病之前。

想到此,秦以安的眼神也有几分伤感,现在想来,自己之后都没有再练琴,挺对不起妈妈从小的付出和培养的。趁寒假有时间,是不是也应该重新练起来了?

不到6点,年夜饭就开席了。秦宏达指挥秦以安去餐厅旁边那个房间拿酒。

秦以安走进去,只见房间里堆了半屋的各种年货,把窗户都遮了一大半,靠墙是一张1.2米的单人床,留出仅供一人通行的过道,上面放了两床被子。这正是秦盼儿和秦多儿睡的房间,大概是两姐妹平常不在家,房间也被当成杂物房了,跟秦鹏宇一人住的大房间对比鲜明。

过年就是各种走亲戚。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上辈子秦以安被迫跟着葛小霞回了她娘家,那真的不是段愉快的回忆。所以秦以安提前跟秦宏达说,初二她要代表妈妈去看望外公外婆。

秦宏达沉默了几息,同意了,还给准备了让秦以安带过去的礼品。秦以安又加上了自己在系统买的几样,适合老人家吃的补品和营养品。

到外婆家的时候,其他人还没到,外婆独自过来开门,看到秦以安先是一愣,然后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个劲儿地问吃饭了没。虽然秦以安再三表示吃了,还是去厨房煮饺子了。

走进客厅,外公一个人坐在一张高椅上,听到秦以安叫才抬起头,定定的看了她半天,伸出颤巍巍的大手拉过她,叫了一声“安安啊”,说着眼睛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