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炷香是白泽点的。先生正站在殿前高台上,目光澄净地注视着熙攘人群。
倾风应了声,随意将头发扎在脑后,矫健地往山上跑。
众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阔步上前,走到广场中间,弯腰朝白泽行礼,再转身朝各个方向的前辈施礼。
开口询问才发觉声音粗粝嘶哑,干咳清嗓,又问了一遍。
边缘处的血渍已经干了,那碎片同先前一样,看起来平平无奇。
柳望松收回视线,握着长笛准备上前,刚迈出一步,又见季酌泉从白泽身后快步走出。同谢绝尘一样,取过小童手中的长香,挂了名字告辞离开。
弟子们交头接耳,只等先生宣布开始,便争抢着去做第一个挂名牌的人。
陈冀坐在石桌旁,面色如常地答道:“持剑大会开始了,附近的农户与京城的百姓,今日都可前来观礼。”
轮守的四位前辈同样抬手抱礼,并未出手阻拦,任由他走到小童身前,从托盘上取过一炷香,点燃后插入铜鼎。
倾风顺着诸人视线偏过头,只见一名二十四五的青年从人群中间走来。
倾风走下床,捡起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随意穿上。到门口弯腰端起陶碗,出去与在院中的陈冀一起吃饭。
她快速喝完一碗粥,捧起桌上的碗筷过去清洗。整理好后,一面放下袖子从后厨出来,一面问陈冀:“我也过去看看。师父你不去吗?”
倾风读不出门道,端详片晌后将它放下,也把昨夜那黄粱一梦压到心底,转头环顾四周。
“他二人又不能执剑,为何要来参加持剑大会!”柳随月茫然道,“定然是先生叫他们来的,可是为何啊?”
他的声音温润清和,与这夜的风月交衬,却短短两个字将她从这幻梦之中驱逐。
倾风回过头,淋湿的发梢随之甩出一条水线,岸边不知何时已多出一道身影。
她今日早晨起晚了,到地方时仪式已进行到一半。
陈冀说:“我不去了,今日只是报名,没什么好看的。你也早点回来。”
衣服依旧散落在地,但是床头的窗户关上了。前方门扉半开,地上摆着一碗清粥,还散着袅袅热气。
林别叙一席白衣盘膝而坐,轻薄飘逸的长袖铺洒在草地上,他一手支着下巴,在幽凉夜色中低笑着问道:“如果你不是你,你有没有想过,如何为自己活,为自己死?”
谢绝尘报完名,不顾周围弟子们议论纷纭,如来时一般,从容转身离开。
弟子们站在空地两侧,列成竖排,而百姓们则被拦在长阶与广场外围。人数倒不是很多,刑妖司将大部分百姓拦在了山下,只放了百余人上山观礼。
弟子间顿时哗然一片,压抑的沉寂彻底沸腾开来,控制不住声量,互相交流探询。
林别叙为他写上名字,将名牌抛到他手中。谢绝尘躬身道谢,顺手一掷,将木牌挂到高架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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