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摄政王一怒,让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一个个将头拴在裤腰带上查案,事无巨细,生怕遗漏了某一点而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服了药的钟明赫睡了过去,脸上还挂着笑容,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像是要保护里面的小崽子一样。

小源给钟明赫掩了掩被子,轻轻地叹了一声气,小声道:“其实摄政王看着不是会对陛下那么绝情的人,这些日子,他对陛下也挺好的,说不准会容下这个孩子的。”

“你糊涂了?!”李德力顿时大怒,狠狠地戳了一下小源额头,“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色胆包天杀人如麻,你没看到那日陛下被送回来的情景?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皮,到处青青紫紫的,都不知道受了什么折磨,你忘了,我可没忘,那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但凡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的,都不可能把这件事全盘托出!你也给我瞒死了,要是透露了一点点,我们就等着被砍头吧!”

小源到底年纪小,根本经不起这般吓,早就脸色发白,额间冒出汗珠,立刻道:“不会,我……我不会说的。”

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向李公公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他不经允许是不会乱说的,不是真的贪生怕死,而是陛下曾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希望陛下会受到伤害。

他从小就被卖进宫,进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势,可是他年纪小,伤口感染了,高烧不退,还要干活,是陛下把他带出了宫,原本就不富裕的明王府,还要给他找大夫看病,花光了仅剩的那么点钱,救命之恩,岂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不会便好,仔细地记住这些话,也不要被摄政王的表象给欺骗。”

“不是!不是我干的!我……”外头突然吵吵嚷嚷了起来,人群嘈杂,像是在抓捕什么人。

钟明赫刚刚睡下,睡得不是特别安稳,被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声音都嗡里嗡气的,“唔,怎么啦,突然这么吵?”

“不知道外头怎么了,陛下再睡会儿吧。”李德力上前一步,将掉下来的被角笼在钟明赫的身上,屋里的碳火不是特别暖和,他怕陛下会风寒。

“嗯……”钟明赫摇了摇头,闷闷道:“睡不着,好吵哦,你把那个人带过来,看他在吵什么,好烦哦。”

赵越立刻就去办,没一会儿就把在外面乱叫的人抓了进来。

那人穿着训马的服饰,一片衣角都被扯破了,想必是跟外面的人拉扯才弄破的。

钟明赫认出了这个人,他是刚刚给他牵马的,先前就觉得他十分地眼熟,如今看来更是。

他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是跟在小安侯身边的刘同之,从前一起欺负过他的坏蛋!

刘同之膝行着爬到钟明赫的身边,想要抓住钟明赫的衣服求饶,却被赵越阻拦,不允许他的脏手触碰陛下。

钟明赫也不愿意被他碰,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从前就没有少欺负过他!

可刘同之却丝毫没有看见钟明赫脸上的嫌弃,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去求自己的姑父,最后也只得了一个在元熹养马的小官,虽是官,可干的却是又累又苦的活,如今还背上了另一个祸事。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求着,“陛下,真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求您救救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