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相思,是否只有夜九笙可解?”
杯盏在长茗指尖转动,“断相思…断相思…”
“看来小友身后的靠山,不止六邪。”
叶漓没去否认,只是固执的等待着长茗的回答。长茗见状收回了打趣的神色,放下了杯羽。
“夜九笙可做药引,但非唯一解法。”
叶漓放在桌下的手紧握着衣衫,故作镇定的问到,“何药可解?”
“自是血脉相通之人的心头血,此所谓,断相思。”
回去的路上天阴了起来,叶漓买了柄油纸伞。阿娘没有骗自己,泽安确实常雨。
回到六邪时雨仍旧下着,朦胧的雨中站着一人,叶漓没有过多在意,只是觉得这人好生奇怪,看样子大抵是在等人。
近了,那抹身影清晰起来,叶漓步伐一顿,反应过后又忙着快步走近那人将伞移过。
“你怎么来了?”
沈忆身着一袭绿袍,头戴一枚玉簪,娥眉淡扫粉轻施,朱唇一点惹人痴。叶漓将伞尽量的向她挪去,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提着一只攒盒,正是几日前自己递给她的。
叶漓来不及思索,忙着将人往六邪中带去。
“怎的不去里面等?”
刚问罢,不归便拿着一柄油纸伞向叶漓走来,“主上,莫淋湿了身子。”
叶漓蹙眉,隐约理清了缘由。不归怕是还在怨恨沈忆,让对方在外面等多半也是他的意思,真是胡闹。
叶漓头疼,怪自己没有向他解释清楚,“沈忆是我的友,亦是六邪的客,这种事情不该再发生。”
不归赌气,又耐不住叶漓泛着寒意的面色,只得闷声应着,“是。”
沈忆正要拒绝叶漓的好意,这女人却握住自己的手腕将自己带进了六邪的正门。
“你这人是不是不会发脾气?”
光凭叶漓不咸不淡的语气,沈忆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有没有生气。只觉得握着自己手腕的女人甚是好玩,为自己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人竟会训忠心耿耿的下属,真不知该怎么说她。
“他对你有误会,若说了过分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为何笃定是误会?那日我的确将匕首架在你的脖子上了。”
沈忆眼中噙着笑,抬眸看向将伞倾向自己这侧的人儿,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那人的容颜清晰的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让沈忆打趣的笑意慢慢淡去。
叶漓侧过脑袋对上沈忆那双撩人心弦的桃花眼,“你那日真的想杀我吗?”
沈忆没有回应,但答案已然知晓。
“沈忆,我拿你当友,非说说而已。我知道那日你并不想伤我,否则也不会带我去找药老。”
沈忆眼神逃避着,她宁愿看到叶漓猜忌自己的面孔,也不愿她拿真心相待,沈忆受不起。有时沈忆真想与她坐下好好谈谈,问问她为何一开始就肯相信自己。
最终这个话题是如何结束的沈忆已没了印象,只知叶漓将自己带去了她的房中。
推开房门,一阵好闻的沉香弥漫在空气中,叶漓收起了伞。她的右肩已然被打湿,几缕发丝也湿漉漉的垂下,可相比起沈忆的模样却好了不知多少。
叶漓房中无太多杂物,看着明亮而整洁,沈忆将攒盒放在了桌上,注意到临近窗边的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一旁还躺着一只玉笛,回过神来叶漓已经离开了房中。
沈忆踌躇片刻还是上前关了窗,好在只是一本遭了殃,其余的书皆完好无损,余光瞥去,沈忆一愣,食谱?
想起当天自己带回去的桂花糕,沈忆在心中腹诽,那女人还真不适合当厨子。
“要不要脱衣服?”
听到叶漓的声音后沈忆忙着转身,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站直身子看向叶漓,又慌慌忙忙的将背在身后的手放在两侧,呆呆的看向叶漓,与她素日里举止娴雅的模样格外违和。
叶漓手中拿着一件叠放整齐的玄色长衫,盯着沈忆看了几秒。
沈忆没来由的紧张,她莫不是气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要不自己圆个谎,夸她做的桂花糕好吃?
叶漓一言不发的背过身子,将长衫搭在了衣架上,沈忆紧张,刚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对方的肩头在轻微耸动,像是在…憋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