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如皎依旧呆愣在原地,目光却是对上了顾枕夜的。
只是顾枕夜的眼眸深得就像是一汪波澜不惊的古井,他什么也看不清。
“无事,多谢。”云如皎恢复了理智清明,只轻轻地拉下了江寒酥的手,又道,“既是妖宫不信任我的清白,我愿以一证。”
顾枕夜背过身去,不再看着他,半晌方才能漠然说道:“我今日来,是告知你这一场闹剧该结束了。从此我妖宫与你灵折山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莫要再相互叨扰了!”
说的是相互,可旁人又有谁不知是云如皎痴缠。
如今这话说来,却是让在场众人为他顾枕夜做个见证,他是摆明了要同云如皎一刀两断。
云如皎心如明镜,何尝能不明白。
只是他不愿意。
他还没有追寻到真相,他还没有找到云霁月。
他还没有彻底的绝望。
他怎么舍得放弃。
可他无话可说。
他从前本是那个骄傲的不可方物之人,便是天帝、魔尊的一颗真心捧到眼前,都丝毫不去触碰之人。
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顾枕夜失去自我,他值得吗?
云如皎忽然有些迟疑了。
就算是他一直做那个如玉石般心坚的人又如何?
即便是同常人不同又如何,他便再也不会伤心难过了。
如今他应做的首要之事,应是去寻云霁月的踪迹。
既是画像在他的手上,他便不用顾枕夜许多了。
可是……
这叫他如何甘心?
他好像又明白多了一分正常人的情愫。
这生来意难平是最为无奈。
顾枕夜一直背手而战,可不多时又抽回了手去。
他的指尖在不住地颤抖,却是自己用了妖力压制了下去。
他见云如皎一直未曾言语,便阖了阖双眸道:“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再不相见。
云如皎只觉得一瞬间天昏地暗,这句话合着滚滚而灌入的记忆碎片,顿时席卷了他的整个思绪。
那到底是他云如皎的记忆,还是他兄长云霁月的?
他根本分辨不清楚。
只是有的如虚幻泡影,是甜蜜是温馨。
而有的却是如生刀子割肉,伤痛的宛如剜了骨血。
可甜蜜的是他在看着云霁月与顾枕夜心心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