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书直接踩了他一脚,在他擦的黑亮的皮鞋上留下一道清晰的鞋印子。
“闭嘴!”并加快了脚步。
从背影看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路上是沉书开的车,两人心里都装着事谁都没说话。将车子开到夜市一条街后,沉书十分熟练的将人带进了一家印着“等你来”三个霓虹大字的酒吧。
冬季的天都黑的早,此时也不过五点半天上就已经只剩下隐隐的天光,街上的霓虹灯都开了起来,五颜六色的光照在沉书平淡的侧脸上。
顾白盯着人看,先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再次浮上来。
从沉书熟练的带他绕到角落卡座的举动来看,对方很显然来过不少次。这让顾白忍不住去想他会是和什么样的人来这儿。
同事?朋友?还是……某些亲密的关系。
离开六年,他因为那个约定没敢和国内的任何人联系,自然也就不知道沉书都和什么人来往,有没有过…男朋友。
想到这儿,他心头越发烦躁也就没注意到对方正冲他说话。
虽然还早,可酒吧早就放起了劲爆的音乐,接连和顾白说了好几句话都没得到回复,沉书只能靠过去贴在他耳边喊,“顾白!”
顾白一惊猛地回神,下意识转头过去。
“我问你要喝……”
话音戛然而止,男人微凉的鼻头擦过他的脸颊,将沉书好不容易强装起来的镇定尽数击破,让他溃不成军。
顾白还没说话,沉书就猛地后退一大步,“那什么,你没想喝的我就帮你点了!”
他有些慌乱的将手里的大衣丢到卡座上,快步往吧台走去。
途中还踉跄了下,让他的背影看越发像是落荒而逃。
方才还烦躁的心情得到些许缓解,顾白嘴角弯了弯,将沉书随意放着的大衣拿起来捋顺放在一旁。
他其实没听见沉书都在说什么,但从他方才的反应来看。沉书和自己一样心里都还装着对方。
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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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装着他的沉书确定自己远离了顾白的视线才垮下肩膀靠在墙上,手放在心口感受到心脏剧烈跳动,沉书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有些心酸的唾弃自己:“不过就是碰到了脸,沉书你看你那点出息!”
“人家都能六年不闻不问,你就不能学着点!”
学是学不会了,不然他也不能在这儿。
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沉书绕到吧台点了一大堆酒。
六年不见说不想是假的,可他不知道该和顾白说什么,而且他回来的太过突然,沉书很多事都没做好准备。所以他准备用酒堵住顾白的嘴,喝醉了就各自回家,那些事……等他想好再说。
沉书再回到卡座时身后跟了一个服务员,手里的推车推着堆积成小山一样的酒。
在顾白对面坐下,沉书掏出手机打字:“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就都点了。”
顾白抬眼看他,眼神微闪。
沉书又敲下一段话给他看:“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了,随便喝,我请客!”
顾白拿出手机,沉书以为他也要跟自己打字的时候,对方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搁站起来。长腿一迈就站到了他旁边。
沉书不得不仰头看他,“你干嘛!”
顾白靠口型辨认出他在说什么,径直在沉书身边坐下。两人中间只留了不到一条手臂宽的缝隙,狭窄的过道让顾白的大|腿无处安放,直接就贴上了沉书的。
刺的沉书反射性一抖,下意识就要逃,但被顾白一把摁住了大|腿,另一只手将一杯不知名的酒放到沉书手边,自己又端起一杯冲沉书举杯。
“这一杯就感谢你为我接风洗尘,说起来回国后你还是第一个请客的人。”他说完,兀自将酒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