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凛如约而至,一头金发难得被她好好盘起来全部罩在鸭舌帽中。
来到公寓之前,她走了很长一段路。
住宅区每一家的院子都各有特色,屋主趁着休假日有的在洗车有的在修剪藤蔓;公园里上班族难得有机会喘息,牵着狗一边散步一边和有好感的异性搭话;学校里仍然有孩子的动静,小动物值日生哪怕在假日也要来学校履行职责,从声响来看,应该是哪个班的鸡圈没关,正闹得鸡飞狗跳。
凛哼着歌,吃着刚刚买到的章鱼小丸子,嘴边沾了一圈酱汁,在快要走不动的时候,终于停在了公寓大门前。
开门的是变装后的苏格兰。
凛哇哦了一声,“金发不错嘛。”
苏格兰等她进屋后把她压得低低的鸭舌帽拿走,“你额头上的伤还没好,这么捂着容易发炎。”
在变声器的作用下,苏格兰柔和却带着厚重感的声音变成了阳光气满满的少年音。
凛再次哇哦了一声,突然注意到为了配合这个声线,苏格兰甚至刮了胡子。
公寓被装饰得很温馨,淡绿色的窗帘清新自然又能遮挡视线,碎花桌布上放着几盒已经洗干净的草莓,让人垂涎欲滴,桌子中央是一个造型普通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支花苞紧闭的昙花。
除此之外,已经准备好的美食被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凛悄咪咪凑上前就想偷吃,被苏格兰一把拎到洗手间洗手,还很贴心给她垫了个小板凳。
等她洗完手出来,早川爱子已经坐在餐桌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口扒饭。
她眼睛肿得厉害,脸颊都有些皴裂,看上去精神很差,不过衣着干净整洁,头发也明显打理过。
凛冲苏格兰使了个眼色,两人凑到厨房交流情报。
“她怎么了?”
苏格兰轻叹一声,“昨天和她通话的是早川秀夫安排好的那个来接他的人。对方跟她说,搬家之后爸爸不会去陪她了。
对此,苏格兰颇有微词。
这种做法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过于“尊重”了一些。
“还有呢?”
苏格兰愣了愣,继续说道,“早川奈奈子病逝了。”
他说完后,发现夏布利的表情很平静。
回到餐桌前,似乎是看到自己新朋友坐在旁边,早川爱子的委屈变得更加浓烈,眼泪吧嗒吧嗒掉。
“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小声说着。
“我也没有。”凛夹了块香喷喷的猪排送进嘴里。
早川爱子盯着凛看了半响,将嘴里没什么味道的白米饭咽了下去,对猪排起了兴趣。
“有那么好吃么?”
“嗯!你试试。”
苏格兰本来对沉浸在哀伤中的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听到话题毫无征兆地转到猪排的酱汁到底哪种更美味上面,一时间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代沟。
盘里只剩最后一块炸猪排的时候,早川爱子筷子都伸到盘子边缘了,突然停了下来,把盘子往凛面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