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什么,也是美人么?”
白蔹很自然地接过“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四脚离地”而发呆ing的黑猫,放在腿上顺毛撸。提到黑猫的名字,她眼中浮现出一种狡黠的快乐:
“它叫汤姆,不是人,是只猫。”
“汤姆?”
这个发音小霍念起来有些怪异拗口,想到白猫的小玉也只是小名,问起黑猫。
白蔹笑嘻嘻地答道:
“汤姆是昵称啦,它全名叫‘托马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白’!”
小霍:?
小霍试图模仿。
小霍舌头打结。
怎么会有这么冗长奇异的狸奴之名!他就听得懂最后那个“白”。
白蔹乐不可支,自从接到不请自来的骚扰电话以来,持续一天的低气压冰雪消融。
她不再为难小霍,揉揉他的发顶,告诉他:
“记不住也不要紧,平时我喊它们都是喊小黑小白。”
她刚发出最后四个音节,黑猫刷地一声,两眼放光地看着她,白猫也从沙发垫后面(!!)狭窄的缝隙里钻出来,呜哩哇啦地跟她闹。
小霍眼疾手快,揪住白猫的后脖领子,他有打猎常识,知道抓着这样小兽就不会挣扎了。
但是白猫已经不是小兽,而是一只拆蛋多年的恶棍,它下半身扭动几下,后脚不知怎么就绕了大半圈蹬在了小霍胳膊上,快速蹬了四五下,小霍吃痛也没撒手,下意识抓得更紧,抓得白猫翻出眼白。
白蔹制止得足够快,发现小霍抓白猫马上就放下黑猫,准备空出手接白猫。
没想到白猫对她就不客气,对别人更凶,当她分开小霍和白猫时,短短几秒内,猫已经处在激惹状态,扭头差点咬住她虎口。
她抄起沙发垫捂住应激的猫,扯过沙发背的罩布兜起这只发出威胁性的低沉呜呜声、还不断哈气的破猫,把它兜到锁着的杂物间放着的猫箱里,外面盖上藏青色小毛毯,关门出去。
炸毛的白猫在黑暗狭小的空间放着不管,自己就会消气。这期间不能看它摸它,最好也不要和它说话,还要隔开它和黑猫,不然它会撕咬怂怂的黑猫撒火。
小霍年纪小,按说正是好勇斗狠的岁数,居然没有很生气。白蔹能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可从他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白蔹要看看他有没有受伤,他不肯。问他是不是在生猫的气,他冷笑:
“我虽不才,还不至于跟一头畜生计较。”
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白蔹拉高睡裙下摆,给他看看之前那几道伤口留下的印记哄他:
“别置气啦,我手法还可以。你看,四个需要缝合的伤口,一条疤都没有,现在还看得出来么?”
她不是瘢痕体质。两个月时间,擦伤的那几个小口子已经完全看不出了。缝合的伤口拆掉皮钉又养了这么久,只有浅浅的深色,与周围白皙光洁的皮肤稍有区别。
小霍本来也不是在担心受伤,或者正如他所说,和猫置气。
他不高兴的点在于,又没有屠熊搏虎,区区一只狸奴都没能打赢,对跟着舅舅学过骑射的自己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