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起车钥匙朝车库飞奔而去,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忘了什么, 又折回去,把放在桌上的一个袋子提上, 匆匆出门。
沈常乐百无聊赖地坐在空旷的露台上, 偷偷把那瓶没喝完的酒拿上来,又吩咐用人弄了些小吃,一张不大大小茶几摆得琳琅满目。她早两年在露台装了一套家庭影院系统, 此时正放着一部西班牙小众电影当背景板。
她一边喝红酒, 一边看着微信群里你一句我一句,一票公子小姐全是夜猫子,在群里聊着过两天去哪找乐子。年复一年都是如此,不大有新意。
微信里塞满了无数消息,喜庆的话看得人眼睛发晕, 熟的不熟的, 一夜之间全出来了,沈常乐一行行往下翻, 熟的就点开回复个新年好, 不熟的看都懒得看,直接把聊天框删掉。她一点也不喜欢微信下方出现消息未读的小红点提示,一定要清的干干净净才行, 不然看着很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 寂静的山里传来一声低低的轰鸣, 她像林中惊鸟般倏然抬头。
弥山亘野的薄雾里劈出来一道亮光, 哑光金属质地的赛摩像一头肌肉虬结的野兽, 就这样冲到公馆后花园外栅栏处。
这是哪来不安分的纨绔子弟大晚上的在居民区飙车?
沈常乐拧眉, 放下酒杯,走到露台的围栏边上,踮脚张望。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年轻男人把车停好,抬手将头盔退下来,随手挂在车头。清如水的晚光照在他冷峻锋利的五官,像月色一样迷人。
沈常乐反应迟钝,拿起手机看时间,离她跟路听野打电话才过去了一个小时。他真是坐火箭过来的。
她以为,零点之前见到他都有点悬,哪里想的到,人就这么突然到楼下了。
路听野站在铁门外,冲着露台上的沈常乐挥了挥手。沈常乐这才惊醒,连忙跑下楼梯去给他开门,心里还想着他这是从哪里搞来的摩托?大晚上的骑摩托,他不是有夜盲症吗?
脚步声簌簌的,像落在山寺里的暗雪。
沈常乐跟做贼一样,走两步还往四周迅逡巡一番,箭在弦上了心里还是有点打小鼓,万一家里哪个佣人看见了二小姐在除夕夜大晚上领野男人进家门,这都是丢脸丢到家的事儿。
“至于吗?走一步看三步的。”路听野环抱双臂,倦懒地站着,嘴角勾着笑,沈常乐越急越怕,那铁门锁就越是被弄出声音,他看着就觉得好笑。
沈常乐开个门都开得满头大汗,瞪了路听野一眼,示意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