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勉强朝对方点头示意,说一句谢谢后很快离开了。
他穿过夜色浓重的城市,穿过那些五彩斑斓的灯光回到皇后区。此时已经是凌晨快两点,贝尔纳黛特的房间还亮着灯。
彼得有点诧异地停下来,改变方向,拉住蛛丝跳落在她窗外的花架上,看到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只是那盏月球灯还没关。暖黄色的柔和光线笼罩在房间里,宁静如油画般绵长。
他试着推了推窗户,叹息着发现她还是老样子,总是忘记在睡觉前将窗户上锁,哪怕他之前已经提醒过她好多遍这样很危险。
目光在少女身后的影子上停留一会儿后,彼得用蛛丝黏住开关将灯关上,黑暗瞬间吞没掉房间里的一切。
他开窗跳进来,慢慢走到贝尔纳黛特床边,动作轻快而悄无声息。沉睡在床上的少女对于熟悉访客的到来一无所知。
有几处稀薄模糊的光斑停留在天花板边缘,那是屋外马路上的积雪反射灯光带来的。
彼得守在床边安静地看着贝尔纳黛特许久,黑暗里能清晰听到她轻浅平稳的呼吸声,让他无端想起蝴蝶振动翅膀时发出的细微动静,脆弱而充满生机。
空气里有残留的水果调和糖果味,来自于她床头那支已经熄灭的香薰蜡烛,名字叫日落大道。她很喜欢这个味道的香薰,以及这个名字。
当初学车的时候,贝尔纳黛特还开玩笑说她一直梦想着能在日落时分开着车,沿着东河一路来到北部的国家森林公园。
空旷漫长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落日余晖和她自己。目的地不重要,这种追逐着日落的感受是她所向往的。
“一个人?”那时候彼得还不清楚这种突如其来的失落感到底意味着什么,“你真的只想一个人去吗?连我也不可以和你一起?”
贝尔纳黛特后来怎么回答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但还好她向来不太敢一个人独自开车上路。于是再提到这个小心愿时,她已经会主动将“一个人”改成“让你带着我”。
他格外偏恋这种亲密感。
脱掉手套,握住她因为放在被子外而微微有些凉的手,彼得倾身更近地靠拢向对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她睡着的样子实在太乖顺,也太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