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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忍受很多种折磨,也可以忍受纽约市里其他人对他的恶意和不理解,以及出于安全考虑,他不得不对周围至亲和其他好友咽下真相的沉重心理负担。

但他无法接受类似的事发生在贝尔纳黛特身上。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可以。

她是彼得在已经无法回头的双面生活里,最后仅存的完满真实,甚至某种程度上也是他全部自我的映射与栖身所在。也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任何来自贝尔纳黛特的疏远或冷淡都格外敏感并反应激烈,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只是不明白,从小到大,我们不是做什么都会在一起吗?可这段时间你总是选择一个人。”

彼得继续说着,浓烈的不解与终于按捺不住着冒出头的急躁共同平铺直叙在他的声音里,听起来更像是在接近委屈地宣泄:“往年那些雪景,日落,一年一次的主题童话秀,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活动,我们都是一起去看的,为什么现在要这样?是因为我做了某些让你很不高兴的事吗?”

……不是,等等,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自己去过哪些地方?

贝尔纳黛特茫然地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脑海里却忍不住冒出夺心魔曾经自然而然提起她在家做过什么事的惊悚回忆。

你们两个……你和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该打断对方问清楚吗?

然而彼得完全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贝妮。如果真的是我做错了,我可以改,好吗?只要……”

他停顿片刻才重新开口,连声音都被压抑得有些变调,似乎每一个说出口的单词都是强行从他喉咙深处被撕扯出来,充满血淋淋的痛苦:“只要你别再这样忽然不理我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们只是这几天没怎么时常见到,贝尔纳黛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曾经拿什么可怕的中世纪刑罚去毫无人性地折磨过他一遍。否则他怎么会表露出如此罕见又脆弱的状态,让人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就快要接近崩溃边缘。

内疚感让她暂时忘记深究他刚才话里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不得了信息。她试着安慰对方:“不,彼得,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不用觉得好像一切都是你的问题。”

“那到底为什么?”单薄的言语已经无法安慰到他,过于敏感的犹疑情绪仍然挣扎在他的语气里,“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用不理人这样的方式来处理问题。”

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