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是有道理的,也是玛德琳和泰德最反对的原因之一。
但目前的情况也已经糟糕到快要容不得他们选择。
到处上报的失踪人数都在激增,宿主感染蔓延的速度几乎和病毒一样失控,还时不时就会冒出一群魔鬼般可怕的怪物,对着每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垂涎三尺。墙壁甚至连地面都已经不再安全,你永远不知道那些血淋淋的鬼东西会从哪里冒出来,抓住你的脚踝,咬破你的头颅,把你啃食成一堆血肉模糊的尸骸。
过于恐惧逼仄的环境,让每个活在纽约市的人都陷入前所未有的生存高压下,进而开始出现社会性的群体精神崩溃。
最近贝尔纳黛特出门时,就能很明显感觉到这种让人窒息且无力反抗的沉重情绪,整个城市好像都要在这一场场苍白大雪中死去了。
再这样下去,夺心魔在吞噬这座城市之前,就能先把这里的人都折磨到发疯。
就像蜘蛛在收割猎物前,总会耐心等待它们挣扎到精疲力尽,变得毫无反抗之力后才会现身。
他玩虐这座城市的手段跟蜘蛛捕食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的真正目的也许并不在这座城市上,而是别的某样东西——可能大至整个世界,更可能,小至某个具体的人。
贝尔纳黛特叹口气,打消了继续在公园漫无目的地走下去的念头,转身回家。
今天大雪,天空昏暗阴郁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开始好转。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满屋子都是窗外温柔流淌进来的夕阳光。原本浓醇灿烂的光辉经由玻璃折散后,将墙壁到天花板全都铺开一层略带朦胧的亮橘色光斑,彩虹的影子蜷缩在角落里。
因为刚下过雪的缘故,此时虽然已经是黄昏时分,屋外却格外明亮。大片细小的浮雪结晶漂浮着,蔓延着,像是无数组合在一起的微型镜子将阳光反射开,连空气都被照亮。
坐在电脑前,贝尔纳黛特的视线无意间擦过书桌上她和彼得的合照,顿时有些发呆。一些前几天的画面忽然又闯入她的脑海,那个几乎成真的吻。
没有办法否认的是,那时她的心情就像影子所说的那样,想了很多有的没的,唯独没有想过坚定不移地推开对方。
她并不是不敢回绝别人的讨好型人格。但对于彼得,她却总是无法拒绝,不管他是否已经得寸进尺地要求了超过界限的东西。这种沉默的放纵本身就是一种源自于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态度。
拿起那张合照盯着看了许久,贝尔纳黛特又重新将它放回去,准备转身去换衣服进行固定舞蹈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