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提前告诉我。”
“抱歉,是我不好。”
听到她如此真诚的道歉,彼得的情绪也跟着慢慢平复下来,语气也不再像刚才那么尖锐:“那以后你还是会每天都来看我的,是吗?”
她迟疑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个恐怕不太行。”
“为什么?”他的脸色看上去比刚才还要糟糕一万倍。
贝尔纳黛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或者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她完全没有勇气去回答。
歉疚心加重了噩梦的混乱程度。
她被梦境里满怀怒火和不解的少年死死压制得无法动弹,感觉自己就像是即将被撕烂得四分五裂的凄惨祭品,听到他一遍一遍在自己耳边或发泄或哀求地质问为什么,却只能不断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这样的词汇实在太苍白了。
彼得咬着她的耳尖,听着一直在她发出断断续续的哭泣,迷乱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然而心里的空洞却始终在越长越大,甚至已经快要把他自己都吞噬掉。
“他们说,即使是最骄傲的灵魂也会因为爱而受伤。是这样吗?【2】”他报复性地想要将她弄出更多脆弱的眼泪,“那我想听你为我哭的声音。”
她拒绝不了,也反抗不了,只能感觉自己从身到心都快被这场无终止的梦魇给彻底蚕食干净。
三天后,贝尔纳黛特见到了那个由霍金斯国家实验室送来的新实验体。
一个十五岁的黑人少年,手腕上的数字刺青是096,从墨迹深浅来看,应该是最近刚烙印上去的。
也难怪他看起来跟之前的所有实验体,甚至包括081都不一样。
他会认字,有已经完全成型的思维方式与三观,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抗拒与敌意,而且极度反感别人叫他这个代号,但又坚决不透露自己的真实名字。
迈尔斯·莫拉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