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纳黛特尝试了几次, 这句话却始终卡在喉咙里没能被说出去。
刚从噩梦中醒过来,她的思维还没跟上节奏,满脑子都是刚恢复的真实世界记忆, 复杂繁多得让她不知所措, 正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然而刚一睁眼, 眼前的画面让她更加震惊。本就没有完全清醒的脑子瞬间卡顿住,不知道是该继续先理顺好不容易的记忆, 还是先震惊为什么彼得会躺在自己床上, 而且看上去……不, 应该说他就是什么都没穿。
这倒不是什么新闻, 毕竟从这段实验室幻境里的经验来看,他确实有在睡觉的时候讨厌被衣服束缚,所以不会穿任何东西入睡的癖好。
但是……她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毫无阻隔地贴上自己,忽然发现好像没穿的不止他一个。
这是什么情况?
贝尔纳黛特努力试图回想, 旋即感觉到的是疼痛。
又酸又沉重, 牢牢压迫在她的浑身上下。从最严重到连动下都困难的腰部和腿, 从内而外地蔓延到连每根头发丝都在发出哀鸣。
如果不是很快回想起,从昨天傍晚开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尔纳黛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被半夜丢到大马路上, 有一整个队列的卡车从她身上反复碾过。
不过排除掉身上即使经过休息也没有减轻多少的痛感, 她居然还能完好无损的活着。这简直是生命的奇迹,同时也让她从中学到一个深刻教训——不要因为头脑一热就答应明显超出自己承受力的事。
关于昨晚的记忆,在后半段其实已经基本跟断片差不多, 还能被想起来的全是些连不成清晰情节的旖艳画面。
明明自己才是被折腾得几乎都能看到天堂之门正在朝她打开的那个,但越到后来, 哭得仿佛已经压抑到极点, 委屈得快要崩溃的反而是现在这个正抱着她亲昵蹭脸的罪魁祸首。
他好像忍耐得很痛苦, 同时又被极致的欢愉所俘获,深陷到无法挣脱。
甚至有那么几次,当彼得带着浓烈喘息吻上她的咽喉时,贝尔纳黛特都胆战心惊的害怕他会控制不住,直接朝她张嘴咬下来,以此转移他正在承受的极致折磨。
可他抚慰她的动作却从始至终都带着种出奇的温柔,生怕把她碰坏掉,仿佛刚刚将实木柜子和床头靠背轻易弄碎的人根本不是他。
贝尔纳黛特没想到情况会变得如此凶残,失控,混乱。
彼得压迫着她的力量沉重得就像是瘾君子在抓着自己最后的解药。明知道所有缓解都只是暂时的,虚幻的快乐会更深地腐蚀进他的骨头甚至灵魂里,可他仍然固执地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