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士也立刻躬身施礼,干练的回道:“禀告将军,小的唤作杨师厚。”
李罕之的双眼仍是直勾勾的凝视着那自报名头做杨师厚的军士,随即又问道:“杨师厚?怎么,你不怕俺么?”
杨师厚仍是面色如常,而坦然回道:“身为行伍军卒,对上官固然要怀敬畏之心。也正如将军所言,军中有令不遵者,不问情由,当然该杀!而小的自问谨从将军军令行事,战阵厮杀进退,以盼能多建功勋。
将军既也说,不会亏待会听从号令,而豁出性命厮杀的将士。而小的敬奉将军军令,分毫不敢有违。战阵上既不惧生死,如此除敬畏军法之外,小的还应怕什么呢?”
经过一阵死一般的寂静,李罕之忽然一咧嘴,随即张狂的大笑道:“好!你小子的名头,老子已记住了!既肯为俺效死卖命,以后且看你本事如何,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员军校急匆匆的赶来,他眼角余光朝四下里环视一圈,也不住流露出骇惧之色,随即便立刻向李罕之报道:“禀告将军,义成军节度使李天衢李节帅,如今统领本部牙军已至,特来与将军会晤,商讨联合进军讨伐秦贼事宜。”
李罕之闻言却登时面露不屑之色,他朝地上唾了口浓痰,随即阴声说道:“李天衢?便是撞大运取了黄巢首级的那个黄口小儿?他来的倒好,否则咱们兴师动众的劳苦,该占得便宜当然要占,那小子既然送上了门来,该敲的竹杠,当然也是免不了的!”
第129章 李摩云,李罕之,我又何尝不想杀你?
“把这几个驴鸟都拖下去,给老子乱刀剐了。”
随意信手一挥,李罕之便喝令军士将那晕死过去的伍长,以及其他伏地哀号的兵卒都强拉硬拽了下去。而李天衢前来会面,先前便隐隐听见阵阵叱喝哀嚎声,很快便要与之打交道的这个河阳军大将,又身为自己要迫切拉拢的符存审顶头上司是个什么货色,李天衢心知肚明,此时他脸上也不由流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直到李天衢由符存审引路传报,带着百余名亲随将兵来到河阳军将主歇整的去处。李罕之倒也不似方才那般对麾下士卒凶暴狠戾,然而他摆出副泼皮无赖的嘴脸,眼见李天衢亲至,他慵懒的拱了拱手,随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呦,义成军李节帅大驾光临,咱还真是有失远迎了。”
李天衢也注意到现场氛围似乎很是凝重,有种教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在打量那李罕之时,就见他那副尊容,活脱脱就是身形大了几圈的黑旋风李逵,然而他满脸狡黠险诈之色,看起来又显得有几分违和……
毕竟该做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李天衢面色如常,坦然还礼道:“将军多礼了,我也曾听闻河阳军李罕之威名。如今几路藩镇联合共讨秦贼,也是唇亡齿寒,这一路由我与将军联手,又当如何协同攻守,也须尽早议定才是。”
李罕之一咧嘴,露出满口的参差怪牙:“节帅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俺是个直人,说话不喜绕绕弯弯的,咱们既是共进退的友军,既然要彼此照应,俺还真有件事,要请节帅照应。”
李天衢闻言眉头一蹙:“将军有话但讲无妨,且看你所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