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队叛兵按张文礼的指示,分头扑往王城内各处宫殿。王镕膝下其余幼子幼女,也注定都已活不过今夜……毕竟张文礼终于盼来了谋反篡位的机会,既已出手,便要做绝!
当张文礼走出宫殿,就见目所能及处尸首枕藉、血流成洼。地上虽然还有些尚未死透的伤者哀嚎着,但很快便有杀红了眼的军士上前,再复一刀,便了结掉那些垂死挣扎的可怜人性命;
也有军校大声喝令起来,命令各队军卒开始堆积柴薪,再拿火把点燃。又有士兵开始搬运铺在地上的尸首,相继抛向火堆。死状凄惨的遗骸,还要遭受烈火的吞噬,空气中渐渐也有一股古怪的气味弥漫……即便王城内的惨嚎尖叫声逐渐平息,可烈火燃烧着尸体,不但干柴噼啪作响,夜幕中阴风阵阵吹过,卷起的声音,也好像是呜咽鬼泣一般……
张文礼正玩味的打量着眼前惨绝人寰的景象时,张处瑾、张处球、高濛也陆续敢来复命,其中张处瑾也是满脸的兴奋之色,当即便对张文礼说道:
“终于做成了这桩大事,赵国的王位,到底要由阿爹来做!”
“眼下可还不可疏忽大意,立刻再统领几拨兵马,将城内臣僚尽数控制起来。为父可还要一一审视,哪个可以留,哪个也要立刻杀了……”
张文礼沉声说着,忽的又道:
“我也还须尽快写封书信,遣人南奔呈于魏帝。嘿嘿……就说王镕暗通晋国,意欲对上朝不利,毕竟晋王那边,也对成德军藩镇虎视眈眈,如今我等杀了王镕,就怕晋国那边听到风声,也要以此为借口而大举来犯……只有得到魏朝的支持,这赵王的位子,才能做得安稳……”
……
几乎也正如张文礼所料,毕竟就算他派遣快马日夜兼程,然而赵国国都真定城,相较于南下抵达汴京的路程,然而西面接邻的,可就是晋国国都太原治下的领土了……
所以张文礼即便立刻控制住真定城,要挟臣僚,又做下了部署。可是赵国都城真定闹出这般大事,在奔往汴京的使臣尚还在途中之际,消息也传到了太原城那边去。
当晋王李存勖得知赵将张文礼,趁着朝中权宦李弘规杀石希蒙,而赵王又下密令将其处死之际煽动宿卫军旅谋反,迅速控制住了王宫,那么几乎也能确定,赵王王镕,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而现在的李存勖也十分英明果决,他立刻决定改变对赵国的策略,而以助赵王讨伐叛臣闻名,迅速调兵遣将,便要杀往赵国都城真定。
与此同时,李存勖又派出一彪兵马,却又在朝堂中手握大权的郭崇韬亲自随军同行,却是赶赴赵国镇州真定以南的赵州(后世河北省石家庄市赵县)治所平棘县。
这也是因为郭崇韬也得知赵国都城兵变之后,便立刻向李存勖提议,趁着我晋国与赵国更为邻近,镇州真定,我军一定是要打下来的,毕竟赵王极有可能已为叛臣张文礼所害,即便他未死,晋国也仍可能以出兵协助平叛为由,一举将真定城掌握在手中;
而另一方面,镇州真定以南。由大将符习、谋臣周式镇守的赵州,也正好将南面由魏国新设的扬武军藩镇治下邢州,与赵国其它州府隔断开来。方今赵王大概率已经毙命,而张文礼既然胆敢弑主篡位,赵国王氏宗室,想必他也要斩草除根。那么君主都已然身死,那么我军晓之以理,极力招抚,务必要赶在魏朝有所动弹之前,招抚符习、周式麾下赵军也肯我晋国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