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一句话,像命令,又像猜透他心底所想,随笔挥就的答案。
他不想做另外的人,他只想做霍皖衣。
可是谢紫殷带给他捉摸不定,带给他百般猜疑。
他以前,一眼就能望到谢紫殷的眼底,看到那人的心。
火热滚烫,温柔深情。
可他如今站在谢紫殷面前,就像个残兵败将,溃不成军。
他看不到谢紫殷的心,哪怕真的握到那颗心,他依旧觉得两手空空。
……也许谁都比他自信谢紫殷还爱他。
唯有他自己,最不自信,最不相信,最恐惧。
他感觉到谢紫殷的爱。
却先感觉到空虚,感觉到一种无可挽救的绝望心情。
霍皖衣豁然起身,他揭开灯罩,将第一封信烧了个干净。
然后他拿起剩下的那两张纸页,踏出门去。
他从章欢身边走过,又折返回来,问她:“从这里去盛京城中需要多久?”
章欢歪着头回答:“你要去盛京吗?不行啊!送你来的哥哥说,在开科考之前,你都不可以去盛京”
“但我有很重要的事。”他说,“我要去见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章欢却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捂起耳朵。
“我不听我不听!那位哥哥说了,你最会骗人,他说你什么都没有了,要阿欢好好照顾你。你怎么还会有最重要的人?”
她问得合情合理,不谙世事的锋利。
像直入心底的尖刀。
霍皖衣抖颤着身体,良久,他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颜。
他温声细语地说:“虽然我失去了一切,但我还是会有最重要的人。”
章欢撅起嘴,难得的很坚定:“我、我不能跟你说……你可能,是在骗我!我答应了那个哥哥,不会被你骗,因为、因为阿欢总是被说笨,阿欢不笨,所以阿欢不会跟你说。也不会告诉你走哪条路!”
“而且、你,你受伤了,你不能走太远的路。”章欢说,“哥哥说你很厉害的,绝对不能对你心软!”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霍皖衣还未回头,便先听到孟净雪的声音:“她说得对,谢紫殷现在不会想见你。”
山里鸟啼虫鸣,风一起,树叶簌簌作声。
霍皖衣和孟净雪就站在院中,隔了好几步的距离。
章欢踮着脚,好奇地问:“你们认识吗?你是谁呀?”
孟净雪看向她,冰冷的神情居然有了些许缓和,他点头:“我认识他,是送他来的人让我来这里的。”
章欢眼睛顿时亮起,她跑到孟净雪身边,喊道:“我没有被骗!你要告诉那位哥哥,阿欢做到了!”
孟净雪笑着答好。
霍皖衣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