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初遇时很不相似,如今站在霍皖衣面前的陶明逐,竟显得几分陌生。
他们默然对视。
陶明逐道:“你不在乎,可我在乎。”
他感觉到有一根尖刺很短暂地扎了下心。
但霍皖衣还是道:“陶公子尽可在乎,我虽然不喜欢旁人与我争抢,但陶公子这种怎么也抢不过我的人,我还不至于这么提防。”
陶明逐审视他的神情,无法从中看出任何瑕疵。
他伪装得一贯很好。
骗过了先帝,骗过了世人,也许迟早有一日还会骗过自己。
陶明逐浅浅吸了口气。
“霍皖衣,”陶明逐忽而开口,“你好自为之。”
一句话落了尾音,陶明逐转身欲走。
话题应该就此结束了。
他和陶明逐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
可陶明逐刚刚走出一步,霍皖衣便开了口:“等等。”
那道身影没有转身。
陶明逐看着门外的阳光,眯着眼睛问:“什么事?”
霍皖衣缓缓坐起身。
他下意识蜷缩手指,唇开了又合。
然后他还是问出声:“……谢紫殷,有什么病?”
陶明逐就在这种时候笑出声。
他看着陶明逐转过身来,目光交汇,从中读出了几分让他诧异的得意。
陶明逐道:“你还是没忍住,还是问我。”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打算问了,”陶明逐踱步回来,往桌边靠坐,仰头道,“真让我意外。以为你会问的时候,你不问,以为你不会问了,你反倒问了。”
霍皖衣呼吸一滞。
他最擅长察言观色,看人的神情揣度这人的心神思绪。
而在陶明逐的神情里,他看见自己也无可理解的微妙心情。
像如释重负,亦或像疑问尽消。
霍皖衣追问:“到底是什么病?”
陶明逐没有立刻应答。
那双眼睛深深看他,澄澈的双眸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沉凝。
半晌。
陶明逐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