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投向霍皖衣,重复道:“我说的难道不对?”
霍皖衣静静看他片晌:“你有话便直说,解愁,带陶公子去看看那些医书。”
解愁听命应声,领着陶明逐踏出屋门,往库房而行。
留待二人的书房之中,便只剩下落针可闻的静寂。
展抒怀心跳渐快,强笑道:“……你、你别这么看我啊,搞得我好像帮你的忙是在做错事一样。”
“你的确帮了我的忙,你做的好事,我都记在心里。”霍皖衣淡淡开口,“只是我有两个问题需要展兄为我解惑。”
展抒怀心跳得更快,他问:“什么问题?”
霍皖衣道:“我让你寻医书典籍,你确实在帮我,但这件事远不用你亲自过问,更何况你还是亲力亲为。这是第一个疑惑。”
“第二个疑惑是,展兄分明最初听闻陶公子此人时毫无恶感,为何今日言辞犀利,对陶公子态度如此严厉。”
眼底寂寥的墨色亟不可待地遮掩住所有光华。
浓重的黑里倒影了展抒怀的狼狈模样。
展抒怀抿了下唇。
他合拢折扇,缓缓坐回座椅,叹息道:“好吧,我承认,这些医书典籍不是我亲自去找的,找它们虽然花费了不少功夫,但还不至于让我这么疲惫。我确实是装的。”
霍皖衣微笑道:“你有事求我。”
展抒怀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求你。”
“什么样的事?”
展抒怀道:“……我想见莫公子。”
“莫公子?”霍皖衣挑眉,“你的消息也很灵通,知道我和莫枳见过面。”
展抒怀扯了扯嘴角:“因为我和阮宣清合作过。”
霍皖衣道:“看来这天下间的人还是不够多,否则怎么出现一个,就有一个旧相识。”
“……话是这么说,”展抒怀语气低沉,“但是那次合作不欢而散,我被阮宣清坑了把,赔了三万两银子进去。自那之后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合作,只是偶尔有些消息上的往来。不过看他的样子,我们也是不可能再合作了。”
展抒怀又道:“他的这次行动确实隐秘,但近日莫公子的行事实在高调,我略一打听,稍作试探,套了套话,就知道了这些事情。”
顿了顿,展抒怀满脸赔笑道:“……所以我来请你,不,我求你,牵牵线,让我和莫公子谈一谈?”
闻言,霍皖衣深深看他片刻,嗤道:“你以为莫枳是真的行事高调?”
展抒怀摇头:“我不以为,他说这么多,应该就是想要我来见你。”
霍皖衣道:“所以你们两个,心安理得借着我的风传达消息,还要让我从中思量,找个法子让你们见面?”
展抒怀连呼冤枉:“我哪儿有这么大的胆子。”
霍皖衣轻笑:“这都不算胆子大,那就没有更大的胆子了。”
展抒怀咳嗽两声,讨好地笑道:“看在你我兄弟一场,这件事你是不是可以帮个忙,搭条线?”
“我爱莫能助。”霍皖衣毫无迟疑地作答。
展抒怀双目圆瞪。
“为什么?!”
“我已得罪了谢相大人,”霍皖衣懒懒道,“现在还能有精神坐在这里,还说得出两句话,已经是我命硬。我怕再借上两次谢相的势,命都会被自己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