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惕的忍耐已到达极点,魏王府遂不再派人来找沈舟颐收玉石。见世子如此被一个商人吊着,罗呈等下属也均愤愤不平。
戋戋欲襄助晋惕,旁敲侧击地询问沈舟颐是否因着旧仇蓄意为难魏世子。其实用脚趾想想也知道,玉石在沈邸的消息是她泄露出去的。
“世子养尊处优惯了,行事为所欲为,表兄可不可以不和他一般见识?”
在沈舟颐未得到双蝉璧时,书斋寂寥得很,戋戋即便来给他送药也只送到敞厅的小卧榻即止。可这几日她天天往他书斋跑,帮他整理药方、沏茶研磨,言语间和蔼亲近,总是若有若无地提及晋惕。
沈舟颐说:“戋戋妹妹此言差矣,我一介庶民如何能为难得了魏世子。经商之事讲求利润,这双玉璧既然如此奇货可居,我待价而沽也情有可原吧?”
戋戋皱眉:“他已经开出了天价,八千两外加临稽两处豪宅,还不是舟颐哥哥想要的价儿吗?你要卖给旁人,未必能获如此暴利。”
沈舟颐温柔地轻叹了声,重复那日对她道的那句:“还未足。”
戋戋不怿,觉得沈舟颐贪得无厌,不知究竟多少钱才能让他餍足。晋惕好言好语从他手中买玉他不卖,非得吃些苦头才知后悔吗?
“不若舟颐哥哥卖了吧。”
她语气弱下来,秀眉深垂,润泽的双腮鼓鼓地朝他半是撒娇半是恳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怕哥哥老不答应,晋惕会像上次那般伤害哥哥。”
她蹲在他身侧,粉颈微扬,柔弱无骨的手指轻扯住他腰间的一条丝绦。青涩的眸子跟琉璃似的,含情脉脉望向他,搅得他无法专心在案上写字。
“求求你了。”
沈舟颐遂撂下笔,垂首与她四目相对。也不知是否是角度的问题,背光的他眸黑如洞,温柔褪去,多添几分阴冷的味道。戋戋浑身一凛,撤手扯他丝绦的手欲离开,他的手臂却倏然撑在背后的小屏风上,正好将她围困在狭小的角落中。
他拨弄她脖颈间晶莹的水晶链,发出漫不经心的轻响。
“能否问妹妹一句,妹妹到底是怕我受伤,还是怕晋惕得不到玉石讨不得他母亲欢心?”
戋戋讶然抬眸,不晓得他是怎么得知各中缘由的。
她对这般亲密的距离本能地抵触,再次想要离开。然沈舟颐两膝交叠,落地的那只长靴重重踩着她的一片裙角,脚尖别有深意地撵着,似缰绳,越发收紧她的衣料,直至叫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