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十分为难,戋戋又往她手中多塞了张银票,面值比方才的还要巨大。清霜被这大笔的钱财熏得头晕目眩,她每月月钱才二两银子,戋戋片刻间给的比她攒三年的月钱还要多。
清霜今年已二十有二,马上就要出府嫁人。如果有了戋戋的这些钱,那她就有一笔相对丰厚的嫁妆,不用委身给目不识丁的庄稼汉,而可以择一读书人做夫婿了。
诸般威逼利诱之下,清霜终是含泪答应。
“但小姐可不能在姑爷面前把奴婢供出来,那样的话……姑爷非扭送奴婢去衙门不可,就……”
戋戋不耐烦答应,自从失去贺老太君的依仗后,她就朦朦胧胧生出几分想脱离贺家的心思。但她之前一直幻想事情还有转机,能摆脱沈舟颐,事实证明这些幻想是多么无知和可笑。他不会放过她,他会为着前世的仇一直折磨她,直到她死为止。
可她逃就不一样了,沈舟颐毕竟不是什么皇子、世子之流,手上没那么大的权利,也没有兵权。只要她跑出临稽,他就再也不能约束她了。至于贺家这局棋,左右已然烂掉,舍弃便舍弃吧。
装钱的软包被她塞到床底下,同时一些衣物和细软也被她放了进去。清霜因为收了她贿赂的缘故,没敢将这件事向外张扬。
暮色霭霭时分,闺房的双页门终于被打开,几个婆子送来些吃的。
沈舟颐也随之进来,沉默半晌,“过来用膳吧。”
戋戋讷讷靠在床头不说话。
沈舟颐便令那些婆子把粥饭送到她面前去。
戋戋神情郁郁,无声拿起粥碗舀了两勺,便即吃不下。沈舟颐道:“油条是现煎的,再吃些吧。”
戋戋甩过头,闷声道:“我不饿。”
沈舟颐语塞片刻,指腹轻轻捻下,将她的脸掰过来,“别闹了。不让你出去也是保护你,那邱二赖在贺家,已轻薄不少丫鬟婢女了。”
虽是关心她的话,却冷言冷语,云迷雾锁,叫人说不出的生寒。
他已经给她脸了,她不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