戋戋能预测自己的命运,以后就要被沈舟颐带回去,困在那四四方方的贺府大宅院中,永不见天日。
戋戋独自一人仰在床帐间,有泪水也不能擦,她的双手还被链子锁在背后。她把头尽力埋进被衾中,委屈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沈舟颐冷冷朝她丢来一颗小药丸,黑黢黢的颜色,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东西。戋戋手不能动,只得以惨白的双唇衔起那颗药丸,混合着泪一起吞咽下去。
邱济楚早就到客栈了,但念起沈舟颐与戋戋俩小别胜新婚,便没打扰他们。直到紧闭的房门后飘来阵阵烈酒味,邱济楚才前去问问情况。
沈舟颐黑着脸开了门,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远处床帐间还有戋戋的虚影。
邱济楚见状不妙,嘱咐沈舟颐两句,速速溜开。
戋戋实在太过伤惫,一边流着泪一边睡着了。夜风穿过窗户冽冽地吹,激得她浑身阵阵鸡皮疙瘩。她想要给自己盖盖被子,奈何双手被锁也是做不到的。抽噎几下,也就忍了。迷迷糊糊良久,感觉皮肤不冷了,夜风也不吹了,自己身上盖满厚厚的被子,沈舟颐就俯身在她旁边。可她的双手仍没得自由。
戋戋头皮发紧,畏惧地往里缩,可他也把她抱得很紧,仿佛她是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房间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个人在大声吆喝,听那口音竟似柔羌王子和他的下属。不是冤家不聚头,沈舟颐都来到如斯偏僻的客栈了,偏偏还能和柔羌人狭路相逢。
戋戋感到他抱着她的胸膛陡然冰冷。
“打你主意的那人是谁?”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
戋戋同样憔悴得嘶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沈舟颐没再深问,大抵能猜出来。他起身来到窗边,遥遥眺见那些柔羌人用担架抬着一个伤者。
阿骨木王子并不知沈舟颐他们也在此间逆旅,相遇纯属巧合。
阿玛责怪阿骨木道:“王子这回做得不对,您就不应该把那南朝女子交给塔泽。那是个灾星,如果没有她,塔泽怎会受如此重伤?”
阿骨木王子问:“医者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