戋戋叹然。
王子与阿玛互望一眼,浮动着狐疑。
戋戋目光盈盈,不似在扯谎。那窈窕的身段,娇莺初啭的嗓音,吹弹可破的皮肤,比之马背上粗犷的柔羌女子,每一寸都生在男人心尖上。
王子柔情顿起,永远记得她与他同乘一骑时,她仰在他怀中的感觉,宛若春风骤然吹软冻土,令他春心萌动。
王子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对这样的诱惑不太能经受得住。想起她已有夫婿,王子莫名烦躁,挥挥手叫自己的族人先退下。
自从上次分别,阿骨木一直想跟这位特殊的南朝姑娘道歉。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致使她受到他手下的侮辱,贞洁险些被毁,他常常怀愧于心,每每思及寝食难安。
王子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耻于混淆黑白,杀死塔泽的凶手他固然要揪出来碎尸万段,但无辜受辱的戋戋他也要补偿。
阿骨木倏然单膝跪地,低头,铿锵道:“姑娘请宽恕我从前犯下的罪过。”
他们柔羌人胸臆坦荡,光明磊落,道歉选择最明白直接的方式。
戋戋猝不及防被吓到,阿骨木这番道歉可没半点朕兆。
那次失败的私逃,以及钱塘那些肮脏事,其实早被她抛诸脑后了。
掀眸,正好对上阿骨木波涛汹涌的凝望。
戋戋进退维谷。
既是请罪,阿骨木王子认真,只要戋戋不叫他起来,他就一直眉不扬、肉不动地跪着,坚毅浑如一棵孤硬的雪松。
戋戋本以为,阿骨木会因塔泽之死而对她兴师问罪的。
她顺水推舟道:“没事,王子忘怀即可。”
王子见她不愠不恕,又提出请求:“若姑娘肯让阿骨木亲吻一下您的手背,便当姑娘原谅了我们这些粗鲁的柔羌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