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望着,沈舟颐昨夜说的真话,她没怀上孕……
午牌时分仍是昨日送膳的姑娘过来,饭菜同样琳琅满目。
戋戋借机和那姑娘攀谈,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自救。那姑娘却甚为羞涩拘泥,戋戋费半天力气才问出对方名叫李青娘,这间馆子原是养瘦马的馆子。李青年去年方被卖到这里,乃是最低等的瘦马,因而每日承担送饭这种跑腿活儿。
两人相处数日,一回生二回熟。
李青娘也隔着窗户:“问小姐高姓?”
戋戋心有顾虑,未敢把贺家之事暴露出来,只报自己叫姚阿甜。
这听起来,可不像个大家千金的名字。胜在李青娘单纯,未曾有所怀疑:“原来是姚小姐。”
戋戋问李青娘和沈舟颐是什么关系,这处秦楼楚馆的鸨母和沈舟颐又是什么关系?理说她是朝廷“要犯”,鸨母如何敢容许沈舟颐幽禁自己于此,不怕招惹事端么?
李青娘对此知之甚少,只知道那位公子风姿挺秀,出手极是阔绰,一向凶恶的妈妈也对他极为尊敬。
她语气充满羡叹:“那位公子是姚小姐您的夫君么?”
似李青娘这等卑贱的瘦马,命运完全掌握在旁人手里,将来鸨母让她们伺候哪位老爷就是哪位,即便满鬓花白、脑满肠肥也得上,哪能有戋戋这般俊俏年轻的夫君呢。
戋戋矢口否认:“不,债主罢了。”
她日日被关在这处阁楼中,只为沈舟颐一人服务;瘦马姑娘们也是受困于此,将来为一个买主服务。如此对比来看,她和李青娘等姑娘又有什么区别?
这处馆子是醉春楼,临稽最热闹的风尘之地,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沈舟颐哪来的自信把她藏在这儿。
李青娘大抵猜出戋戋身份,兴许是大户人家的逃妾?然而那位沈公子对她那般呵护,她还有什么可矫情的,想当初李青娘等一众姑娘被运到这里时,谁若敢冒刺就直接拉出去打死。
鸨母禁止众女与戋戋说话,李青娘害怕,偷偷和戋戋攀谈几句就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