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揉揉她蓬松的小脑袋:“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说罢不再磨叽,将钥匙插入锁孔,嘎达达两声。
重锁落地的那刹,戋戋如释重负,无比轻松,飘飘然宛若在云端。
她有种畅快淋漓的冲动,想跑,想颠,想自由自在在阳光下的草地打滚……
可她服食过毒药了。
像晴空上氤氲两片挥之难去的阴云,虽得到久违的自由,也令人格外膈应。
沈舟颐鉴色观容,见她垂头耷脑,未免暗暗好笑。
毒药?他上哪儿找那么多毒药去,他让她吃的不过是颗养生丸罢了,方才匆忙间在怀中只摸到这个。
吓吓她也好,叫她收一收花花肠子。待来日他把真相告诉她时,她定当会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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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颐虽然不再幽闭戋戋,却仍叮嘱她莫要走出这处秦楼楚馆的后院。人多眼杂,万一叫人看见,圣上要问她罪的。他人微言轻,无法庇护于她。
她要出屋去晒阳光,必须佩好面纱,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得才行。禁止向外人求助,也禁止和外人说话。这些约定,都是他重新放她自由的一些前提条件。
戋戋全部都应承了。
任何情况都不会比她现在的处境更糟。
她也想过再次脱逃,但尚未逢时机。且遑论这间勾栏周围有没有沈舟颐的眼线,就算她真能从这里逃出去,一无钱财二无身份,又能跑去哪里呢?到头来还会再度落到沈舟颐手中。
况且正如沈舟颐所说,被圣上捉住问罪,情形确实甚为棘手。
李青娘给她送膳时,发现窗边的黑帷被撤掉了,略略惊讶。进屋来目睹戋戋的脸,惊叹道:“小姐竟生得如此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