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晋惕身上雪葬花毒素也略略消褪,黑色的筋慢慢变成淤青。
戋戋连忙赶过去搀起晋惕,细声问道,“晋惕,你还好吗?”
晋惕被暴盲惹得理智崩溃,似一头发怒的雄鹰,稍稍恢复气力便拔出腰间长剑,低吼道:“沈舟颐,我杀了你!”长剑挥舞,削铁如泥。
咄嗟之间,营帐已经被晋惕砍得处处狼藉。沈舟颐却死水无澜,不躲不闪。
晋惕再厉害眼睛也瞎了,只会乱砍乱跺,无能狂怒,并没任何实质性危害。
沈舟颐漠视发狂怒吼的晋惕,硬生生把戋戋从晋惕身边拉开,跛着脚离开营帐。
晋惕是朝廷命官,他固然没有权利杀之。
但从明天开始,晋惕会变得越来越嗜睡,每日睡眠时间都比前一日成倍增长。五日之内,晋惕就会完全睡过去,变成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弹,但是有生命体征的植物人。
晋惕将沉睡九个月,直到戋戋把孩子生下来。在这九个月里,需要有人给他喂水喂饭,擦拭身子,伺候大小便溺。
这种事沈舟颐自然懒得管,也阻止戋戋管。他会尽他最后一点善心通知魏王府,叫魏王府派人来北地把晋惕的活尸领回去。
至于晋惕为何会变成这样,他自会做得干干净净,不让任何人察觉端倪。
沈舟颐拉着戋戋出营帐,没走两步,他便踉踉跄跄,脸色雪白若纸,冷汗直流。
方才那一番争斗实耗尽他全部气力,他身体本就虚弱,此刻接近油尽灯枯,草原凛冽的寒风吹一吹他都能丧命。
他虽拽着戋戋手腕,却只如枯树枝般虚搁着,戋戋稍微用点力气就能甩脱。
戋戋不住回头望晋惕,见沈舟颐呕出口黑血,才蹙眉道,“你怎了?”
沈舟颐疲惫地阖眼,明明是白昼,他视线却跟黑天似的。
落日溶尽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