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起素伞,大黑嗷呜一叫,似一阵黑旋风一般,眨眼功夫便蹿进了伞里。
“啪!”顾昭阖上伞,再看了一眼大榕树以及榕树根下的小小石堆,这才抬脚离开。
……
六马街上。
晌午时分,早市已经散去,街上没什么人,冬日的日头难得,临街的几户人家早已经洗好了衣裳被单。
长长的竹竿上,或暗色或艳红的方布迎风飘摇。
顾昭打六马街经过,阳光暖暖,皂角的味道被清风送来,干净清冽,格外的清新好闻。
一同而来的,还有妇人零零碎碎的笑闹和悄话。
“……阿月嫂,我怎么听说东叔家那闺女又被退亲了,这是怎么回事啊?算上这次的,她该是第三次被退亲了吧。”
“啊!又被退亲了吗?不应该啊!”
“东叔上次说了,这次男方家娃娃特别出息,人又知礼懂事,前段日子还考上了童生,所以啊,他要给他家闺女再添三成嫁妆,说是那样才不跌份!”
阿月嫂结舌,语带羡慕,如数家珍一般的念叨道。
“好家伙,不算上那些妆奁首饰,像什么千工床,红橱,镜台闷户橱……东叔这些年搜罗着好料,样样不缺的准备着。”
“就说那镇外的三亩上等好田,就值老多银子了还有压箱底的真金白银,我听说啊,得有这个数。”
顾昭不免好奇的朝声音飘来的地方看去。
说话的是两个妇人,一个着青衣,年纪稍微大一些,瞧过去约莫三十来岁。
她头上簪了一朵粉白的茶梅,这枝茶梅开得正好,花瓣微微绽开,露出里头淡淡一点黄的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