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纸媒人甩了甩帕子,愁眉耷脸,“是啊,一个是大娘,一个是皮嫩小子,不合适不合适,做这门亲丧良心了嘞!”
它有眼无睛的眼睛瞧了瞧顾昭,一拍大腿,喝道。
“乱点鸳鸯谱!”
顾昭稀罕得紧,连连应承,“是是,媒人大姐说得对,来来,咱们坐一边来,慢慢分说。”
……
原来,扎纸虽然有人形,张兰馨却是半点不放在心里,纸人和那等烧下来的冥器,在她眼里是一样的。
吕公子来迎亲,张兰馨掀开了轿帘,从小缝里偷偷瞧了一眼,欢喜不已的自言自语。
“真是青葱又稚嫩的少年郎啊,真好,我张兰馨痴长九十有三,还没有瞧过这般面嫩的书生郎哩。”
张兰馨痴痴的笑了一会儿,正好被给新娘子递福橘的扎纸媒人听了个正着。
这么一听,她当下如被雷劈,原先蒙昧的思绪一下也清朗了起来,这才去前头寻了大马上的吕平涛。
鬼道里。
吕平涛听到这里,不住的点头。
“是是,道长,就是这样,我本就不欲成婚,奈何凡世家人恐我一人在阴间烦闷孤单,特意和张家结了阴亲。”
吕平涛长吁短叹,继续道。
“倘若是张家小娘子便罢了,可她,她九十有三了。”
“小生,小生实在无法接受,她都是我祖奶奶那辈的人了,说不得我们喜欢的东西也不相通,我喜欢去年的坊间话本,她喜欢五六十年前的戏曲”
吕平涛对上顾昭的眼睛,抽了抽鼻子,两行血泪说下来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