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也好,瑜娘不是新得了首好曲儿么,明儿便安排她唱一场。”
……
楼上,撑开窗棂缝瞧下头,老鸨子口中的瑜娘轻轻嗤了一声。
不过是贩夫走卒,哪值得她这宫妃唱曲儿了?
真是癞蛙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窗棂阖上,瑜娘轻移莲步来到榆木桌前,此时,她披了一身红纱,一头乌发高高的挽起,上头缀一玉镂雕丹凤纹簪,行动间翩跹似有香风。
纱衣轻飘,她像花蝴蝶一样落座,纤细的手揽过桌面上的菱花镜,就着微黄的油灯光亮,她认真的瞧铜镜里头的人儿。
乌发浓密,细长的黛眉下是盈盈说情的剪水眸,长睫轻颤,不用说话,只是这样的眼眸低垂,便惹人心生怜爱之情。
“陛下啊陛下,我的好陛下,你怎地就舍得……怎地就舍得就这样剜了妾的嘴呢?”
“好生无情。”
瑜娘抬手,纤纤玉指抚过娇艳的唇,如水的眼眸里有泪珠滴落,簌簌而下,她微微仰面,晶莹的泪划过脸颊,将那不施粉黛也清丽的面容打湿。
美人落泪,端的是我见犹怜。
楼下,老鸨子还在呵斥花娘。
瑜娘侧耳,手中的动作紧了紧,烟柳眉轻蹙,轻叱声自她嘴里吐出。
“聒噪!”
回头,她定要将这老鸨子的嘴也剜了!
瑜娘想着,一层阴霾之气笼上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