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你说的海子哥要是姓周,并且养父叫周达,养母叫江香兰,并且是住在城东的大柳枝巷,那么,你说的海子哥,就是我知道的那一个。”
黑衣人连连点头,“是大柳枝巷,是大柳枝巷,我记得真真的。”
它踟蹰了下,问道,“海子哥的阿爹阿娘,他们是不是怨他了?”
说完,它急急又道。
“不是海子哥不孝顺,是我们都被人骗了,我们被乡亲带过去,说是有件赚银的好差事,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骗了我们。”
“一开始还成,我们还寄了东西家去,后来,我们直接被移到一个山腹地里头挖矿石,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联系外面了。”
想到当初遭受的罪,一身黑衣裳,头戴幕篱的不化骨凶意顿起。
浓郁的死炁从它身下冒出,瞬间,本就蔫耷的草木萎靡得更厉害了。
顾昭瞧了一眼,翻手掐了道手诀,莹亮的元炁如水波一样漾过,萎靡的草木似春雨滋润,陡然精神。
不化骨清醒了一些,连忙收敛自己的死炁。
被不化骨唤做海子哥的是走在最前头的绿僵,只见他身量高大结实,此时面色青绿,乌黑的唇上有尖利的獠牙若隐若现。
便是双目紧阖,也给人一种狰狞可怖之感。
又听了一会儿,顾昭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穿着黑衣裳,将自己包裹严实的确实是不化骨,按它来说,它的骨头都是黑乎乎的颜色,尤其是一双手和肩胛骨。
顾昭知道,那是因为它生前劳作,用双手挖矿,以肩胛骨背负装了矿石的竹篾筐,这两处是精气耗费注入最多的地方。
因此,这处的枯骨最不易化去,最后更是得了造化,重塑骷髅身,成了不化骨,还保留了生前的记忆。
它说,它以前叫做乌古岩,因为年纪比较小,一起的人都比较照顾它,而它和海子他们,一开始是在码头搬货,还比较自在,也当真给家里寄过讯息和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