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想起不化骨离开那一日,窗纸洞后的眼睛,恍然道。
“原来那一日,裴书生是为了练胆啊。”
……
视线扫过,铜镜里没有人的影子,灯烛燃尽,剩蜡油狼狈的摊在有些发黑的木桌上,三角香炉里,香火燃尽,孤零零的剩下三根香脚。
不远的地方,裴一清的肉身坐在地上,头颅低垂,一动不动。
顾昭懊恼,“裴书生,我应该帮你请亲过阴的,万幸没出事。”
是她托大了,哪里想到裴书生居然半道被带出了鬼道,没有依着香火回魂,要是出事了,她这辈子都难心安了。
裴一清摆手,“哪里是小郎的问题,从鬼道被带到人途时,我还是能感受到香火的牵引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
“香火燃着的时候,我要是想走,就像顾小郎你说的那样,心神一动,我就能被香火牵引回来了。”
顾昭有些意外,她正想说那为何不回来,瞧着裴一清的神色,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是心忧亡母,放心不下罢了。
裴一清面有释怀,从此,他只要安心的考功名,出人头地,打马游街,以后做一方的好官,如此,才不辜负人世走一遭。
……
顾昭手中掐了道手诀,灵炁牵引着裴一清的魂体靠近肉身。
只见他的魂体有莹莹之光,一点点的没入肉身,随着顾昭的一声魂归来兮,瞬间,裴一清觉得耳畔似有一道闷沉的晨钟敲响。
他的心神震了震,随即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