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要这株缔仙草,又该付给陆湛什么呢。
欠他的每一笔,她都清清楚楚记着,该怎么还,她也想得明白。但这次不一样了,本与南方帝君井水不犯河水的陆湛,却会因此成为南方帝君的敌人。与一方帝君为敌,这是她逃不开的宿命,但本该与陆湛无干。
他是天地至纯至净的鸿蒙,不该牵扯入这些宿命纠纷。
顾回看着那棵缔仙草,狠狠咬唇,几乎要把唇内侧咬出血来。她要这缔仙草,她也已拖陆湛入泥潭。
顾回抬头,借着此时的光,看清了陆湛苍白俊秀的脸。
“你要送我?”她轻声问,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
陆湛凝视着她,点头。
“你要什么?”从我这里,你到底要什么。这天下,从来没有白得的东西。
听到顾回这样问的瞬间,陆湛平静的面容下是瞬间腾起的恼怒。他要什么?从他前往昆仑,到为她拿来缔仙草,他从未想过他还可以要什么。
她想要,他就去取。
就是这样。
可此刻,灯火下,陆湛无比清楚地看到顾回与他,在他的夭夭那里,始终是一笔清清楚楚的账目,此时身前女孩微微蹙起的眉头,死死咬住的唇,都是在计算自己能给出什么,能不能还得上。
清清楚楚。
陆湛的心口又有了灼烧的痛楚,那道声音又要出来,却被他死死按住。
好一会儿,陆湛才压下恼怒,平静地看着眼前人,深深凝视她:“你问我要什么?”
“对,你要什么?”此刻顾回看向陆湛的眸子黑而澄澈。这不同别的,不同陆湛为她庇护巫山人,些许对她的心悦欢喜也就够了,她奉上她的顺承讨好也算利息了。可这次不同,这是切实的得失利益,是牵一发动全身的要命事。她要问个清楚,只要她付得出,她要缔仙草。
决心已定,她只等陆湛开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