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至于有被背叛的感觉,但心底却是有些抽丝剥茧的疼,好像曾经把自己放在百分百位置上的人,地位下降,变成了百分之七十五。
许浣予不喜欢这样的陈彦周。
话音刚落,男人抬头,那双澄净漆黑的眼睛坦然地和许浣予对视着,他说:“嗯,我知道。”
但是他不曾知道前因后果,也许女生之间的友情会来得很快,又坏得莫名,但总把情绪价值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人身上,这不值得。
陈彦周没有错过许浣予那双被刺痛的双眼,他神色一顿,刚想开口却被许浣予出声打断,她说:“你想知道我和乔雅的事情吗?”
那一天晚上,陈彦周觉得她好像被皑皑白雪积压的雪松,风一吹,雪花簌簌而下,坚韧又脆弱。
那股易碎的脆弱在嘴硬的小女生身上也异常贴合,陈彦周乐于见到她演戏似的卖惨,却不曾想过,有种伤感真的会从心脏最底端透露出来的。
如果陈彦周知道那会是一段不堪的沉重回忆,那他说什么也不会点头示意倾听。
让伤痛从受害者口中说出,无疑又是一次加害。
2010年,云城。
那年的夏好像比以往都来得要早,暑气长存,也走得比往年都要慢。
过完一个暑假,所有人都玩心大发,哪怕开学一个多月都收不回那颗静下的心。比起大家松散的态度,班上好像只有一个人显得沉稳很多,像是被驯化过的兔子,表达不出任何的喜怒,乖乖巧巧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写作业。
国庆七天过去,任课老师让课代表把作业收一下。
噩耗一出,所有人开始紧张起来,当代学生放了假就像是脱缰野马,哪还想得起来作业。
岑菲刚想叫上同桌去便利店,就听见学委宣布的这一噩耗。
她暴躁地踹了下桌凳,嘴里骂骂咧咧的,像是发泄着最近心中的不平。
陆星喻正举着公主镜擦口红,吵闹的动静害她口红涂偏,眉心闪过一丝烦闷气息,她皱着眉,刚一侧头看见人,那张五光十色的脸瞬间转变成笑颜:“菲菲,这么大火气啊,怎么了这是?”
岑菲一回头便看见陆星喻放下手持的公主镜,而后从桌肚里找出面纸擦拭涂得乱七八糟的口红。她火气未减,摸了下抽屉的烟,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讪讪地收回手。她呸了一声:“这个李秃头烦死了!三天两头跑我爸面前上眼药。我爸说我要是再在学校犯错就要断我生活费。”
岑菲是学校大股东的女儿,而她嘴里的李秃头是他们班认真负责的班主任。
李老师对待学生一向严格,岑菲以往在学校无法无天惯了,头一次遇上李老师,就觉得这老师是她的天敌克星。
她没少犯错,但因为爸爸的身份从未受到过什么责罚。
从来都是她想干嘛就干嘛,就连翘课出去上网也是常有的事。
但现在,她的那份自由好像被李老师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