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习隽野来说,翘课是稀松平常的事,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被齐若哲这样一说,感觉怪怪的,似乎是一种……对方很重要的表现。
习隽野看着夏以酲昏睡的模样,薄唇微抿,执拗道:“我之前兼职也翘课,这有什么?”
“那能一样?”齐若哲说,“之前你翘的都是不重要的课,而且那是为了挣钱。你现在翘掉了脾气最差老师的课去陪朋友,消耗时间、浪费青春,我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我在医院做小组作业,”习隽野反驳,“哪里算浪费时间?”
齐若哲震惊:“……行,你牛。”
挂了电话后,习隽野没有急着回去,脑中反复循环着齐若哲的话。
在这通电话之前,习隽野并不觉得自己翘课陪夏以酲输液算得上一种“看重”。
那晚背着夏以酲去医院时,他迷迷瞪瞪的话像一个根小刺扎心了心里。
那样孤寂又可怜的语气,滚烫的温度,恰逢事宜的状态和环境,激起了他些微的怜悯,有一瞬间,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父母准备离婚时,他其实有所察觉,他们表现如常,没有任何异常,不吵架,不争执,平静而随和,可他就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份宁静之下存在暗流。
那时候的家庭关系破碎又敏感,他努力做乖孩子,不让父母操心,生病了也不敢说,十多岁的孩子自己社区医院看病、拿药、输液。
儿童输液室里别的孩子都有家人陪,唯独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额头上贴着降温贴,困得不行也不敢睡觉,眼睁睁地盯着输液袋子。
输液期间有些家长看他独自输液,会出于好奇和关心询问,可青春期的小孩儿心思敏感,习隽野不愿意透露没人照顾、不想让父母担心的情况,嘴硬地说输液而已,他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
童年的记忆接踵而来,习隽野在夏以酲的身上发现了“同类”的感觉,与性取向、性格都无关,是没被关心过的孤寂感。
他们还是有所不同的,习隽野是不想让父母担心,是不符合年龄的早熟,夏以酲则是完全没被关心过。
习隽野陪夏以酲输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因为这个,他是有些不忍的,而且心里某种陌生的微妙感觉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