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里面看去,床单被套都拆了,地面是湿的,桌椅旁边放着盆子和拖把,还有几个敞开的行李箱。
再看沙发上的人,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头发微润,乱糟糟的刘海垂在额间,看上去奶呼呼的模样,脸上和脖子上的指痕更加明显了,红中泛青,腿上也有一些擦伤。
习隽野的眸色微暗,站在茶几边等着夏以酲的回答。
夏以酲挂掉视频后,抬头看向青年,“本来就打算搬走的,现在楚楚听到这件事后催促我快点搬,他已经拖朋友帮我看好房子了,我明天过去看看,如果我也觉得合适的话,这边会退房了。”
“……”习隽野沉默。
“你之前不是一直赶我走吗?”夏以酲倏尔笑了一下,是临走前的释怀,“这下你开心了吧?不用看到我这个娘娘腔了,不用和让你恶心的同性恋住在一起,也不用费尽心思地赶我走了。”
习隽野依旧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以酲。
“不管怎么说,虽然和你闹了这么久,但你也确实帮了我几次,我暂时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人情就先欠着,以后需要帮助的时候说一声,我一定尽力帮忙。”夏以酲眼睛亮亮的,说得真诚。
他这样的态度让习隽野真的意识到他要走了,恶劣的关系犹如过眼云烟,随风而散走出这个门,他们变成仅仅是叫得出名字的陌生人,曾经的矛盾都既往不咎了,只记得对方的好,保持最后的体面。
习隽野眼眸黑沉沉的,开口道:“你都走了,我怎么说?”
“也对,那加个微信吧?”夏以酲点了点手机屏幕,把二维码调出来,“你加我吧。”
习隽野的目光从夏以酲的脸上移到手机上,没有行动。
夏以酲下午经历那种事,晚上又打扫卫生,本就身体疲惫,没有力气一直举着手机,“加不加呀?胳膊酸呢。”
习隽野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好友申请发过去就被秒同意。
夏以酲的头像是白色背景下的一束冲天炮儿,虽然只露出了额头,但头发蓬松、额头圆润———那是夏以酲自己,头绳上有个可爱的毛绒小兔。
“以后什么事就微信联系吧。”夏以酲说。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心知肚明这是客气话, 住在同一屋檐下都谈不到一块儿去, 分开之后又怎么会用微信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