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隽野:“可是……”
“全国不超过五家医院有这种仪器,”习父继续说,“物以稀为贵,你觉得这个价格,是我们这种平常小老百姓能消费得了的?”
习隽野抿着唇,眼神有些孩子气得倔强,“你明明连费用都没让我问。”
“因为没必要,”习父说,“我不会去做的,我每个月在我那里做透析,也做了一年多了,结果你也看到了,医生说还行。”
习隽野:“可医生也说算不上乐观。”
对于病人家属来说,医生话犹如圣旨,简单的几个词汇就能轻而易举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习隽野是害怕的,面对肾病这个事甚至比习父本人还要担忧。他做不到坦然地看着亲人的身体被病魔折磨成萎靡不堪的样子,更没有办法冷静地接受离去。
习父才四十多岁,他也不到二十。
原本平静安稳的生命因为病痛的介入突然加速,而最可怕的是看不到进度条,无法确认终点。
也许是几年、十年后,也许是几个月后。
这些不确定的点都成了习隽野焦虑和担忧的理由。
他想让习父的病情更稳定一点,他希望每次复查都能听到更好的消息。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贪心,健康已经成了奢望。
习父倒是不以为然,“医生都这么说,他们已经习惯性把最坏的结果告诉患者,我不认为目前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习隽野的喉结滚了滚,“可能是你没有察觉出来。”
毕竟没有比检查报更权威的东西,白纸黑字显示着习父的病情,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