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平衡已经到达临界点,稍稍不注意这层努力伪装平静的假象就会破裂。
习隽野给许郦把药上好, 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不用了,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需要什么我买回来。”
“你去哪儿?”许郦一把拽着习隽野,“你要走? 你要去见那个变态?”
习隽野蹙眉,没有管许郦在他手臂上抓出的血痕, “妈,我说了很多次,他是我喜欢的人,就算你不接受他,也请您给他基本的尊重。他有名有姓,不是变态。”
“你怎么能这样给我说话?”许郦声音颤抖,“我为什么要给他尊重?他带坏了我的儿子,还要让我给他尊重?!”
她仓皇地去拉习隽野的手,“小野,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我看过一篇权威报道,这就是病,是在母体里的染色体没有发育全面,这是妈妈的原因,妈妈给你道歉。可有病就要去治, 我们去看医生,我陪你去看。”
这些话习隽野听的时候觉得愤怒,第二次觉得滑稽,到现在只剩麻木和讥讽。
他一如既往地说:“我没病,我不是同性恋, 我只是喜欢的人正好是同性。”
习隽野起身将药箱放回原位, 平静地说:“妈妈,你口口声声说我生病了,你什么时候能正视一下自己的问题?你因为自己受到过的伤害,要一竿子打死一群人? 这段时间你总是避开与我的接触, 你现在觉得我脏是吗?”
许郦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又觉得很苍白, 转而问:“那你……和他上过床了吗?”
习隽野眉头蹙得更紧,没有回答。
许郦抱有一丝希望,“没做过对不对?”
习隽野回卧室拿衣服。
许郦穷追不舍, “到底有没有?如果没有……妈妈给你道歉,我……我……”
“做过了。”习隽野拿着外套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三个字。
许郦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 胃里翻江倒海,重进洗手间开始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