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不知往哪里放,另一只手拿起置在一旁的帕子,将二人手中的粘腻认真擦拭掉。
“那是总商多虑了,”傅兰萧这才放开了她的手,自己斟上一杯,“惹得总商不悦,我当自罚一杯。”
说罢,端杯一饮而尽。
“倒也不必,”那波斯商人向后半躺在兽皮毯上,充满恶意的蓝眼睛紧紧盯着黛争,“还是望大人海涵,鄙人只是喝了点酒,说话不过脑袋罢了。”
黛争心里舒了一口气,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大厅中的音色终于重新灌入自己的耳朵。
她自己也闲的无事,便揪着一个葡萄在手中慢慢拨开,葡萄在口中汁水四溢,甜中带酸。
过了一会,也没人对她的行为提出异议,已经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她便又拿了一颗。
黛争侧目偷偷观察着那个波斯人,听他和傅兰萧说起西域陆运和远洋海运,对傅兰萧又有了新的一层认知。
不仅如此,她自己也从他们的对话中学到新的东西,那些先进的技术被用来做这些生意,最后通过最高速的运输流入各国市井中,仅有权高者和商人获得更高的利益,而那些普通人只能……
她想到方才那位死去的瘦骨嶙峋的女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现在也不是很冷啊。怎么瞧着你家那位脸色不好?”
波斯总商忽地又找上黛争的茬,不知寓意何为。
“没有不好,定是总商看错了吧。”她有些疑惑,怎么又将矛头转向她了,她什么都没做呀。
“可我们谈到商运,谈到人力,你的脸色就变了又变,好像对此有很大的意见。”他抿了一口酒,故意跟黛争过不去。
“怎么了吗?”黛争没忍住问:“我又不是耳聋,当然能听得懂。”
他笑了一声,嘲讽与不可思议混杂在其中,“你一个小娘子,在我们说话时,摆个脸色就算了,现在还要回我一句,你在哪里都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