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失而复得,惋惜,惆怅,恍若隔世,挤满了傅兰萧的心。
睡不着的不止是她一个。
“你真是的,书院的学费开春就要交啦,你这腿今日看了郎中,又是一笔开销,你真是败家!”
“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谁知道那个坎能让我摔成这样啊?”
“今年收成不好,哪里有那么多钱给他交学费,我看要不不学了。”
“为什么不学?你不知道我们策儿的课业总被夫子夸吗?他说不定以后能考状元,必须上!”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实在不行,就把黛争甫那丫头卖了,本来养个小娘子就费钱,还不如趁着年纪小卖了,价格还高些,汝城的周宅最近在收奴役,我们去试试呗?”
“这也行……就是人家看不看得上啊,你看她干巴瘦一点点,丫鬟人家都要细皮嫩肉的。”
“不如当个男孩卖?”
夫妻俩的声音顺着漏风的窗户传进黛争的房间,傅兰萧翻过身,看到拼命忍着不哭的小少女,心脏一缩。
她难受的不行,又害怕吵到他睡觉,倔强地噘着嘴。
他忽然就懂她从前眼中的那道光是什么了。
她想要的是亲人的爱护,是不会把她推出去的爱。
从前,他根本不在乎她过去如何,相识五年,他无心在乎,无意在乎,就连最初汝城时,他并不觉得黛争的日子过得如何凄惨,他只觉得天下凄惨人甚多,人各有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