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屏退了左右,严肃地望着她道:
“母妃可知,我从五岁起,为了读好书写好策论得到父皇一句赞赏,每日入睡便不超过三个时辰?”
“母妃可知,我从五岁起,为了对外藏拙,任由其余皇弟皇兄欺压使唤?”
“母妃可知,我作为一个光头皇子出府,要得力的母族没有母族,要父皇的宠爱没有宠爱,样样都要靠自己有多艰难?”
“我这么多年孤心苦役费尽心血,为的是什么,母妃你知道的。与我一样努力的皇子有很多,我为何独得父皇青眼,你也应该明白。”
“如今大皇兄手握重兵,在北疆战功赫赫,在民间美名远扬,三皇兄和四皇兄也有得力的外祖父在西疆与江南作为后盾。而我呢,只有一个屡次闯下滔天大祸,让文臣武将都视为祸害的姐姐!”
他每说一句,柔妃的面色便惨白一分。
七皇子猛然跪倒在地,抬起头来凄惶哀怨地望着她,“母妃,你是姐姐的母妃,难道就不是我的母妃了吗?”
柔妃被他的目光逼得倒退了几步,竟是一时间不敢与他对视。
她心中也明白,这样一再仗着陛下对她的偏爱让他为难,会消耗他们之间的情分。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保护你姐姐,却没想到你的感受……”
她并不是愚笨之人,只是儿子一直以来都聪慧内敛又懂事,女儿反而冒冒失失一直让人担心,她便一心扑到女儿身上了。
如今儿子这一说,她也冷静下来,想到了此行的后果。
若陛下不肯答应她的请求,她不过是白惹厌烦。即使陛下答应,也必然引起朝中大臣们的不满。
大臣们当中的清流还有京城的许多读书人本就反对和谈,而六公主作为西戎坚持不肯松口的和谈条件,若是更改,大启就必须在别的方面付出更惨烈的代价。
朝中本就有许多大臣对月儿不满,如此一来,哪怕她保下月儿,月儿作为公主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却无疑会让七皇子的夺嫡之路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