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榜上第二名的宜州刘天成,此人擅长算术,口算比打了一辈子算盘的老账房还要精准。
唯独这个孟东阳,就像突然间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在此之前,几乎没人认识他。
而且看他年纪也不大,举止气度也不像特别有学问的人,甚至被杜若宁揪出来之后,还有一点点畏缩,丝毫没有文人的风骨。
“孟同学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几岁读的书,就读在哪个书院?”杜若宁笑盈盈问道。
有江潋在,她的神情也变得十分悠然。
与此同时,东宫的寝殿里,一身杏黄蟒袍面有愠色的太子也在问同样的话:“那个孟东阳是什么人,家里做什么的?”
“回殿下,此人乃江南孟家的小儿子。”礼部侍郎王宽跪在殿中,声音颤颤回道。
江南那么大,姓孟的不知凡几,但只要说起江南孟家,谁都知道是那个家产万贯富到流油的孟氏钱庄。
据说他们家的钱比国库里的钱都多,多到没地方放,每年六月六晒书节,别家晒书他家晒钱,发霉的铜币银票都要扔掉几箱,因此每年这一天,会有很多人守在他们家门外等着捡钱。
有钱是真有钱,可惜几代子孙却连一个举人都没中过。
士农工商,商者最贱,孟家做梦都想家里出个当官的,光耀一下家族门楣。
“所以,你收了他家多少钱?”太子问。
王宽把头垂得更低,几乎贴着地面:“三十万两。”
太子闻言哈地一声笑了:“三十万两买一个贡士第三名,不愧是江南孟家。”
一个三品官从上任第一天开始贪墨,到老也不一定能贪够这么多银子,何况还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孟家却舍得拿三十万两给儿子买个贡士,可见钱真是多到没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