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长山没有学问,不会写碑文,只能这样委屈您了。”
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又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头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那些负累,大人也好无牵无挂地去投胎,希望大人喝了孟婆汤,把前尘旧事都忘掉,来世就做个普通人,过普通人的日子,平平淡淡安度一生。”
说完,他跪坐着沉默了一会儿,神情似哀伤又似不舍,在漫天飘落的黄叶里,抱拳拱手道:“大人安息,长山就此别过,日后山高水远,阴阳两隔,我们各自珍重。”
他收拾起地上的匕首,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问道:“宋悯是谁?”
长山吓一跳,激灵一下回过身,将匕首横在胸前,警惕地看向说话之人。
随即,他便惊得瞪大了眼睛。
眼前这人严格来说已经不算是人,若非要说他是人,便须在前面加一个“野”字,因为他那蓬头垢面,满身泥污,再加上胡乱裹在身上的兽皮,和握在手里的树枝,活脱脱就是个野人。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这野人头发都快长成稻草了,嘴上却一根胡须都没有。
若说他是个女野人吧,他裸露在外的胸又是平的。
总之怎么看怎么古怪。
野人也被长山突然的转身吓了一跳,忙将手中树枝对准他,做出防御姿势。
周围很安静,只有落叶簌簌,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一个拿着树枝,一个握着匕首。
过了许久,野人大概感觉到长山并没有什么危险,率先放松了警惕,又问了他一句:“宋悯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