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在人们沉入梦乡时,谢拂正在努力将腐烂的根须切断,及时自救。
做人不易,做树更不容易,尤其是当有人拖后腿时。
这么多个世界,还是第一次体验差点被小七给送走这种经历。
简直一言难尽。
“宿主,小七还小啦,等他长大就好了。”
“是吗……”
三岁看老,在这一点上,谢拂和银匠媳妇难得保持了一致。
总觉得就算他长大了,也不一定就有多好,但总比现在好。
要是真被秋砚亭给送走,谢拂哭都没地哭去。
*
冬天,秋砚亭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以己度树,认为枇杷树也冷的他,坚持要给树也穿上衣服。
于是银匠和银匠媳妇只能将一些烂掉的衣服拿出来,缠在树干上。
但担心阻碍树的生长,并没有缠得太紧。
给树保暖,倒也不是件坏事,总不会有上次浇水差点把树根浇烂那样糟糕。
只是好端端的树上缠着烂衣服,原本看上去也是身姿挺拔的树忽然变得有些……丑。
嗯,时髦值瞬间降了许多。
秋砚亭却很高兴,他觉得树不会冷了。
小手摸上树干,“要健康哦。”
“开花花,结果果!”
他显然还记得银匠和银匠媳妇跟他说的话。
然而秋砚亭显然是想多了,这么小的树,还不会开花结果。
“爹,娘,树树多久开花结果啊?”秋砚亭眼巴巴问,他都等了好久好久了。
“小七要长大,树当然也要长大,等小七长大的时候,树就会开花结果了。”
于是秋砚亭从盼望树长大,变成了盼望自己长大,每天吃饭都比以前多了。
冬去春来,年后,银匠家又有了一件喜事。
银匠媳妇怀孕了。
夫妻俩都很高兴,银匠抱着秋砚亭,“小七,你要做哥哥了,喜不喜欢呀?”
秋砚亭:“小七本来就是哥哥呀!”
他指着树说,“那是弟弟。”
银匠、银匠媳妇:“……”
“好好好,是小七又要做哥哥了,小七高兴吗?”
经过这么久的经验,夫妻俩显然已经明白了,不要在枇杷树这件事上和儿子较真,因为你根本较真不过他。
“还行吧!”秋砚亭勉为其难点点头,“但他要像树树那样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