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当然不是没见过杀人,但是象卢大胖子这么连杀两人还轻描淡写的,陈近南还真是很少见到——当然了,如果陈近南知道卢胖子是第一次杀人,那一定会更加傻眼的。不过饶是如此,陈近南也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卢大人年纪轻轻,竟然就这么杀伐果断,在下佩服,佩服。”
叹罢,陈近南对智恒大师交代了一句,“蔡大哥,这里拜托你了,务必不能让一个鞑子走狗逃下山去。”智恒大师合掌答应,陈近南这才向卢胖子做了一个邀请手势,把卢胖子请进之前的方丈禅房,自己也跟了进去,留下三百多号天地会好手在院子里继续欺负傅弘烈和杨国泰带来的三、四十个清兵。
进到房里,陈近南亲自拿来两个蒲团,先让卢胖子坐下,自己也盘腿坐到卢胖子正对面,这才微笑着问道:“卢大人,现在应该告诉陈某你的真正身份了吗?在下冒昧揣测,你应该不只是一个普通西选官那么简单吧?”
“陈军师,十分抱歉,这点你猜错了。”卢胖子摇头,苦笑着说道:“其实在下并没有任何特殊身份,实实在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西选官,唯一不同的是,在下这个西选官的抱负志向与你一样,都是希望驱逐鞑虏,光复中华,还有就是反清复明。”
“你真只是一个普通的西选官?”一向看人很准的陈近南有些惊奇,仔细打量一通卢胖子发现不象作伪后,陈近南这才又试探着问道:“卢大人,你亲自手刃满清走狗傅弘烈与杨国泰,证明你确实是一个有着反清复明理想、驱逐鞑虏抱负的人,也确实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热血男儿!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屈身侍贼,到大汉奸吴三桂麾下做一个万人唾骂的西选官呢?而且西选官同时还是满清鞑子的官员,等于就是背上双重汉奸的骂名,卢大人难道连这点都不明白?”
“陈军师,驱逐鞑虏和反清复明有很多种手段。”卢胖子非常诚恳的说道:“学习黔国公沐公爷以身殉国是一种;象陈军师你一样,在台湾帮助国姓爷起兵反清也是一种手段;还有象姜维一样,屈身侍贼借贼灭贼也是一种手段;还有一个手段,就是象孙悟空一样,钻进敌人的肚子里去搅得天翻地覆,也是一个法子。”
说罢,卢胖子又微笑着补充一句,“再说了,陈军师刚才也发现了,卢一峰是滇中大理人,在那种地方出身,在下除了眼下的法子,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这倒也是,现在云南和贵州都是由吴三桂一手掌握,你除了选择暂时投靠于他,确实没有其他出人头地的法子。”陈近南并不是一个迂腐不化的人,很快就点头赞同了卢胖子的手段。
交谈间,禅房外的打斗声已经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南少林的智通与智恒两位大师也联袂进房,智恒大师向陈近南说道:“陈总舵主,傅弘烈和杨国泰带来的二十六人已然全部拿下,一个都没跑掉,如何处置,请总舵主示下。”
“智恒大师,象这些鞑子走狗,能留活口么?”卢胖子抢着说道:“当然是全部做掉,永绝后患。”
“全部做掉?”智恒大师横了卢胖子一眼,哼道:“说得容易,加上昨天晚上抓到的俘虏,一共三十多条人命呢。”
“当初满清鞑子扬州大屠杀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命?广州、大同、江阴、嘉定、昆山这些大屠杀呢,又有多少人命呢?鞑子又可曾心慈手软过?”卢胖子提高声音,恶狠狠说道:“对待鞑子、汉奸和螨清走狗,就应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心慈手软,到头只会害了自己,害了更多无辜的华夏百姓!”
智恒大师哑口无言,陈近南则缓缓说道:“蔡大哥,卢大人说得对,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能心慈手软。依我看来,我们就按卢大人说的这么办吧。”
“那好,依总舵主吩咐。”智恒大师无可奈何的答应。
“蔡大哥?”卢胖子楞了一楞,也是试探着问道:“智恒大师,莫非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蔡九仪蔡拳师?广东反清复明的早期领袖之一?”
“你竟然知道老衲的俗家姓名?”智恒大师比卢大胖子更加吃惊。